后来的事情如何,王大头就记不得了。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睡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看见的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一件事,异常古怪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的事情,除了他,便再也没有人记得了。
他仔仔细细地问过每一个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一个人说的都一样,大家一起喝了酒,然后醉倒在地基旁,一直昏睡到第二日清晨。若不是早晨赶来上工的老林叫醒了他们,恐怕他们就要睡到监工上班并破口大骂了
至于王大头,他似乎喝得更醉,怎样叫都叫不醒,大家便把他挪到了工地的办公室里。
这件事情到了其他人嘴里,却和他记得的不一样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王大头记得清楚,那夜他们喝得大醉,小吴去草丛里解手却碰见了陌生人,于是他们一群人便带上了工具前去查看。没想到,王大头却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可是,除了他,根本没人记得那天晚上还发生过这么一段。
王大头甚至追问了小吴,没想到竟然连他也不记得了。
好像那段记忆是凭空多出来印在王大头脑子里的一样。
王大头觉得渗得慌,突地又想起了那个坐在窗户边梳头的女人,白森森的手骨和血红色的衣裳。
他不敢再细想这件事了,便也假装不知道。
只是在白天的时候,特意转过那片荒草去那儿看,可是那就是一片空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屋子。
难道真的是他做梦了?
王大头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只是他的怀疑并没有持续多久。
后来,工地上又发生了一件事。
那是一件大事。
大概在那夜过后的一个多月之后,连续下了将近十日的大雨。
大雨铺天盖地而来,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从天上落下来,别说动工了,就连视物都颇为困难。
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工地的施工行动只能暂停。
一些员工轮流在工地上看守着。
一天午后,王大头刚在家里吃了饭,便坐在屋檐下,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打盹,屋檐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小。不一会儿,家里的老婆便催促着他赶着雨小去超市买些米面回来。
王大头身子犯懒,正推脱着说等雨再小一些便去。
裤兜里的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
王大头刚接了电话,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电话那头的人就慌慌张张地开口说话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看守工地的老员工之一,因他姓钱,为人抠门又小气,平常爱吃泡大蒜,所以工地里的员工们便都叫他钱老“算”。
钱老算虽然小气抠门,可是做事还是很靠谱的。王大头和他认识五六年了,从没见过他为什么事情慌乱成这样过。
也许是下雨天信号不太好,又或许是因为遇见的事情太大了,在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钱老算说的话不仅断断续续的,而且逻辑非常混乱。
王大头听了半晌才总算明白了一点儿,工地里出大事了。
于是他赶紧穿上雨衣雨鞋,匆匆和老婆打了招呼便冲进雨幕里。
说来也是奇怪,在家附近的时候雨还挺小的,可是越靠近工地那雨就越大,等他找到钱老算的时候,那雨已经大得几乎快看不清几米外的东西了。
王大头一见到钱老算,不等对方多说什么,他就已经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就是那块地,一个多月前他在荒草丛后面看见的那块空地上,居然凭空多出了一座屋子。
不是假的,也不是幻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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