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家走漏风声的媒体,后来被追究了相应的刑事责任,媒体内部的相关人员也因妨碍公务被判刑,但比起那几个被杀的孩子,事后的追责又有多大的意义?”
“所以,保密工作务必要做好。”吴斌清了清嗓子道,“现在,各位同仁按顺序汇报一下工作进展”
汇报很快接近尾声,因为侦查工作本来就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裤兜里调成静音的手机突然猛烈震动起来。
吴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第一名被害人的家属正在解剖室。林桦,你和我去一下。会议就到这儿,所有人根据计划马上开展工作。”
十五分钟后,吴斌和林桦乘坐的警车停在了第一医院的停车场。医院距离公安局约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但今天两人在路上屡屡超车,只用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吴斌和林桦迅速从医院正面的玻璃门走进去,乘电梯来到四楼,再穿过大厅左侧长廊走到底,来到解剖室门口。两扇镶着玻璃的白色木门分隔出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虽然吴斌已经无数次走进那里,门后的世界里弥漫的沉重和阴郁,仍旧让他喘不过气。
正要推开木门的手停下了,解剖室里撕心裂肺的哭喊,似乎穿过了厚厚的墙体,在幽暗的走廊上回荡,不断敲打着吴斌的心。
他示意林桦停下,两人坐在走廊冰冷的金属长椅上静静等待。
当了二十几年刑警,吴斌仍旧无法适应这类场合。对于痛哭流涕的死难者家属,他不懂如何去安慰,往往之前准备好的慰藉的言语,见面后又全梗在喉咙里。
房间内的哭泣,慢慢变成哽咽。门开了,满头白发的老人,在中年男子和另一名中年妇女的搀扶下,蹒跚着来到走廊。老人无神的双目望着前方,嘴里不停重复着“怎么会这样”这句话。
吴斌站起身,“三位请节哀,你们可是郭世武的家属?”
中年男子抬头看着吴斌,说道:“我是郭世武的弟弟,这是我父亲,她是我媳妇。”
“我们是负责调查此次命案的刑警,我姓吴。”
老人猛地抓住吴斌的手臂,黯淡的双眼仿佛恢复了一丝神采,“警官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为俺孩娃报仇啊”
老人再度嚎啕。
“爸,警察会为大哥讨回公道的。——阿芬,你先带爸出去。”中年男子对妻子说道。
“有劳了。”中年女子向吴斌二人点头致意,搀着公公,朝走廊一端走去。
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中年男子才转向吴斌,“吴警官,我大哥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郭世平。”
“目前还在侦办中。——我们想了解令兄的一些情况。”吴斌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
“令兄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我大哥工作很忙,除了门诊,每周还有三个半天要做手术,此外还要搞科研,几乎没什么时间交际。因此,他的人际关系,应该只限于医院内的同事之间吧。”
“他结婚了吗?”
“没有。”
“那他有女朋友吗?”
“也没有。”郭世平再度摇头,“他忙得连约会的时间也挤不出。要是没有门诊和手术,他一般就待在实验室,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有一回,试管炸裂,伤了手,他也忍着痛做完实验,才去包扎伤口。”
吴斌回想起尸体身上的伤疤,原来那是做实验受伤所致。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身穿白大褂的郭世武正埋头做实验,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种装有化学试剂的玻璃容器。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杀害?吴斌实在想不通。
“那你知不知道,有没有对他心怀怨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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