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的相处方式就这样,又嘿嘿笑了一阵才道:“小五爷西北人,兴许与这边不同,窑姐儿还分头牌不头牌呢,应是这个理”
张念闵不由笑出声来:“你他娘真是对得起这油亮的头皮”
“应当也是,西北乃重镇,朝廷九边战事不断,自然不能和那边想比”
“小爷还知九边?”光头奎问道。
“你也知?”这下张念闵惊了,这秃驴不是南方人么?怎么还知道九边?
“不知,怀玉传里听说书人说过,不成想小爷也是知道的,九边是个什么东西”
好嘛,还以为这秃驴真人不露相,居然知道九边这种概念,原来只是误打误撞。
当下回道:“明史看过么?”
光头奎摸了摸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没看过那算了,小爷不须说了。”
“嘁!”
金玉堂位于城中心,两条官道交叉而过,妥妥的金融cbd。
作为一个二十年的老字号,出品精美而且价格实惠,这里遗老豪族又多,每日来往人员络绎不绝,生意相当不错。
二人走进里面,过不多时,邓老头就脚步匆匆的从里面迎了出来。
张念闵使了个眼色,邓老头顿时醒悟过来,低头吩咐了一个伙计,把张念闵二人带到一个隔间里。
金玉坊物品贵重,而且也有许多人不愿让人知道购买了什么,所以在二楼设置了七八处小房间,专门给贵客使用。
张念闵特意选了最里间,不过多时,邓老儿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他儿子邓敏才。
他只一趟来,主要还是查一下账还有收一下上半年的钱,本来应该由邓老儿送到府上,不过一来顺路,二来为了避免人多眼杂,还是自己跑一趟,装作顾客上门来取。
邓敏才把账单递了上来,初次见面说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并不夸张,又披头散发浑身破烂,所以也说不上有什么印象。
此时一看,倒是斯斯文文,浑然看不出命都不要的烂赌劲。
光头奎哈哈笑道:“邓家小子倒是长得不差,就是不像你爹。”
邓老儿挎着一张脸,拿起账单:“小爷,这是店里上半年的账单,卖出及修缮,每一笔入项出项都在册里,日期也有。”
说着又拿起了另一本:“此乃客人册,每售出一件金饰都会记录客人姓名,便于日后修缮,两相对应,基本都对得上的。”
二楼相较一楼要安静许多,当然因为要和隔间里的客人介绍饰品的缘故,还是有窃窃私语的交谈声,都听不真切。
光头奎哈哈一声大笑,倒是让他们隔间的人皱起了眉头。
隔间里是一对夫妻,正有人向女的介绍一个凤羽金步摇,此物甚是精美,那女的听得各种精巧处,连连点头,而那男的坐在一旁喝茶,不甚热心,自古以来,男人陪女人逛街,大抵如此。
此人指节突出,拿着茶盅的四个手指指骨处都能看到一层茧皮,似是武行之人。
他正是兴化县的捕头,姓杨,单字名登,乃本地人氏,祖孙三代都是兴化捕头,古时豪门就是容易这样,土官小吏之类的本地势力,经营得好,很容易就会形成世袭罔替,几代富贵的情况,而且上官还不好轻动,否则损害了本地士族关系,寸步难行,所以只要不出大过错,还不如就放任他去。
他刚刚听到光头奎一声大笑,故而被吸引了注意力,后来隐约听到“小爷”“账单”什么的,让他心中疑惑:“莫不是听错了?什么时候金玉坊还有了个新东家么?这东家不一直都是邓老儿么?”
“夫君,你看如何?”一个熟悉的女声把他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抬眼看去,正是自家夫人,正拿着那步摇,有些嗔怒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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