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8年1月28日，新营房的澡堂里，马旭东让高大锤新打制的十口高帮大铁锅都冒着热气，旁边又是一溜十口大水缸，澡堂外新来的学员排着队一个接一个进入。

    王小石也在排队等待的队伍之中，他是旁边张王村的，自来到栎坪村后，虽然住在窝棚里，但每天参加修建营房，一日三餐不说，还餐餐管饱，这就比自己以前一天两顿还一干一稀的强多了，这年头“住”对付着就行了，但“吃”对于像他这样十六七岁还在长身体的后生就异常重要了，一想起以前半夜的睡不着觉起来喝一大瓢冷水艰难入眠的情形，他就越发珍惜目前的生活，别说今后还可以识字c练武了。他看到跟他一样的后生进去时穿着破烂衣服，出来时却换了一身新衣服，虽说这新衣服比较古怪——灰布对襟褂子c木头扣子，中间还扎一条铜扣牛皮带，灰布裤子，新布鞋，但那毕竟是新衣服啊，王小石都不记得自己穿新衣服的时候了，家里仅有的几件衣服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等到老三穿时，衣服上已经布满补丁，有的补丁上面还有补丁，看见进去的人穿的破衣服被“学长”们（这是听同村一起来的小秀才说的，他也不懂那是啥意思）扔到校场堆在一起，看来是准备烧掉了，他瞅瞅自己这件前面有两个人穿过的烂衣服，倒不是不舍得，只是觉得这栎山营的马和尚（别人私下都这么叫，但公开场合没人敢叫）也太败家了，这些破衣服好好洗洗还是能穿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垫在床下啊，正想着，轮到他了。

    被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短毛“学长”带进澡堂，一进到里面，王小石就感到热气腾腾的，看了一眼四周，里面还有九个人，每个人都脱得光光的，每人边上有一个“学长”正帮着他们洗刷，“把衣服脱下来！”，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学长”说，王小石心里一惊，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呢，战战兢兢脱了衣服，“学长”见他还穿着一条满是补丁c破洞的麻布短裤，“刷”的一下将把它扯掉，王小石忙把双手护在两腿间，那“学长”笑了笑说：“我说兄弟，这满屋子的大老爷们，你紧张个啥”，说完扯开他的头发，将旁边的一桶热水“哗啦”一声将他从头淋到尾，随即帮他全身打上皂果树液，然后拿起一把猪鬃刷子在他身上不停的刷着，刷完又给他用清水冲了两遍，用毛巾擦干净了指着旁边一间屋子说：“去那边”。

    王小石来到这件小屋，屋里有又有一个“学长”，见他进来，略打量了一下，丢给他一套衣服说：“穿好后去旁边”，又指指旁边的屋子，王小石见是一套冬衣套单衣套内衣顶军帽双布鞋c两双布袜条牛皮带，冬衣c单衣都是用灰色粗布做的，内衣样式和外面的单衣差不多，不过袖口开了一段小口，上面缝着一粒木扣，是用白棉布做的，王小石先拿起一条白棉布做的短裤穿上，接着穿上了白棉布内衣，当这两件衣服上身时，那贴身的柔软舒服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恍惚，眼睛也不争气的湿润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旁边“学长”的帮助下系上袖口，扣好内衣（“学长”叫衬衣）扣子，穿好全身衣服，系上牛皮带，摸了摸皮带上锃亮的铜扣，双手托着剩下的衣服来到旁边的屋子。

    来到旁边的小屋，见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正是马旭东，另一个是如虎，马旭东见到王小石，笑着招呼他坐在一块大铜镜前面，王小石本来还想跟他打招呼来着，但想了半天不知道是叫“马和尚”c“马老爷”，还是叫“马先生”，最后干脆一声不吭的坐下来，默默地在铜镜里看着他用一把裁缝用的剪刀给自己剪头发，马旭东一会儿便剪完了，对着铜镜又略修了修，对他说：“好了，出去吧”，王小石是山里猎户，倒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可断，发断不可剪”的想法，现在洗了头，剪了发，倒觉得比以往舒服利落得多。

    走出门，门口一个“学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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