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刚慌不择道的向前窜着,头上的毡笠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发簪也掉了,长长的马尾粘着小树叶和蜘蛛网,草鞋也掉了一只,脸上c手上满是被山上的棘条拉的口子,背上的箭壶也空了,趁手的腰刀也不知扔哪儿去了。
想起今天的事儿,贺刚不禁暗道一声,“倒霉啊”,好好的一早上山打猎,本来今天运气还不错,打着一只兔子,两只山鸡,还想回去给生病的老娘补补身子,没想到竟然碰到这条大虫!原本以为是只豹子,一箭射出去他就后悔了——虽然射中了,但那惊天动地的吼声还是吓了他一大跳,没有丝毫犹豫,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扔下铁叉,返身狂奔,离他二十多米远有一棵大树,赶紧上树要紧,至于其它的,有命的话以后再说吧,打虎?那是书上说的,俺可不是武松,还是逃命要紧。
作为山中首屈一指的猎人,贺刚身手倒还矫健,三两步就窜到大树下,双手抱着树干正要发力向上窜,脑后一阵风声传来,“完了,可怜我那还在病中的老娘啊”,一丝悲凉涌向他的心中。
“砰!”,“轰”,先是一声枪响,好像是鸟铳声,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贺刚回过头来,一条两百来斤的大虫出现在眼前,凶狠的绿眼睛仍不甘的睁着,一条血红的舌头耷拉在尖刀般的牙齿外面,“王”字眉心有一个伤口,正汩汩的往外流血,血液染红了钢针似的白胡须,全身金黄,间以道道黑色的斑纹,后面拖着那条钢鞭似的尾巴。
眉心中弹,应该活不成了,贺刚踢了踢大虫,见没什么动静,便四处张望起来,不多时,五十米开外出现一条人影,只见那人戴一顶绿皮宽檐软帽,绿皮对襟短褂,中间扎一条牛皮带子,右边挂着一个黄皮“盒子”,绿皮裤子,黑皮靴子,提着一支奇形怪状的鸟铳,身形十分高大魁梧。
来人正是马旭东。当他听到那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时,心里一惊,“难道周正龙是对的?”,随即瞄准镜里便出现大虫追贺刚那一幕,“难道是拍电影?没接到通知啊”,电光火石间,眼见老虎就要扑倒那个人了,“砰”,马旭东扣下扳机后一阵阵后悔,完了,打死国家保护动物了,还是濒危动物,够上枪毙了,唉,先别想这么多了,先了解下情况再说,没准这虎是个假的呢。
窜出树林,远远见一颗大树下一人一虎,虎躺在地上,那人见到自己,远远的迎了过来,马旭东定睛一看,好一条汉子:个头比自己了略矮一些,约有一米七五,马尾,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蓬硬扎扎的络腮胡子,穿一件右衽粗布短衫,腰间扎一条粗布带子,粗布裤子,小腿打着绑带,一只脚赤着,一只脚穿着草鞋,身材十分健壮。
那人在离马旭东十米远的地方“扑通”一声跪下来。
“恩公在上,请受小的一拜!”。
马旭东一听,嗯,接近四川口音,心想,还真是拍电影啊,入戏还挺深啊,连忙扶起他。
“这位壮士不必多礼,某正好路过,举手之劳耳”
贺刚规规矩矩给马旭东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恩公这是从何而来,到何处去,幸好有恩公的神铳,否则俺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俺自己不打紧,就是俺那可怜的老娘,没的说,俺这条命今后就是恩公的”
马旭东没听见贺刚絮叨,蹲下来查看这只老虎,摸了摸,嗅了嗅,完了,还真是一只老虎。
“你确定你不是在拍电影?”
“恩公,啥子店影,俺们这只有皮影戏”
“出来吧,出来吧,s!”
“恩公,别喊了,这方圆十里地,只有俺一个人”
马旭东拿起一根枯树枝,向四处挥打起来,过了约莫十分钟,仍然没有看见传说中的摄影机,他心里一动,向贺刚招招手,贺刚连忙跑过来,
“恩公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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