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总管快步走进竞技场的地下,一大帮人在忙碌地吆喝着处理这批货物。他们将一个个大箱子沿着通气口撬开,拿出里面堆码在一起的货物。
那是一个个熟睡的儿童。儿童多为五六岁,身高和体型都差不多,每个被捆扎的严严实实一动不动。真的就像货物一般。
这些儿童们看上去跟一般的儿童差不多,但是老德安知道,他们都经过专业军医的挑拣,骨头比一般的儿童要粗上一些。
这会让他们日后成长为更为强壮的男子,加上从小专门的训练,他们一个个都会成为优秀的角斗士,为竞技场的金钱留下自己血汗。
更何况,他们都来自那个地方呢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心,那里有点微热,这种感觉很好,有点像像年轻时。
爵爷的管家从来都不是什么软角色,年轻时便以大胆锋利而闻名帝国的名利场数十年,然而也终究奈何不过时光。
他已经十几年没摸到这种感觉了,老德安常常这么想。相比于身体的退化,失去的野心与消减的更让一个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老去。
手下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忙忙碌碌热火朝天,一个个儿童被处理好,四肢舒展地躺在石板地上,安详地睡着。
然而老德安知道,只有经过了前面的那间屋子,这些货物才算处理完毕。
那间房间传出铁器碰撞的声音,但是声音不同于一般铁器的清脆,而是一种混杂着各种东西的浑浊。
房间里弥漫出铁器过热后所独有的臭味跟皮肉的烧焦的味道。
毕竟,按照帝国的律例。私自贩卖人口是犯法的行为。来路不明的儿童不能就这么光溜溜的站在竞技场的石板擂台上。
虽说皇宫的高层,政要们互相心里都对这种行为知根知底,心照不宣。但是却依然要给平民甚至农民一个合理的解释。若不把面子上的事情处理得当,结果便是别人不会卖你面子。
奴隶人口,成为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帝国的律例对奴隶身份的人,只要不集体屠杀。怎么处理都在允许范围之内。
因为奴隶身份的人们大多数没有机会去生育,也很少会有奴隶愿意去生育后代。因此帝国每年由奴隶自身生育而产生的奴隶人口少之又少。
但是庞大帝国仍然还有很庞大的奴隶人口基数,对无法了解社会实情的平民的说,这些从小培养的角斗士就是奴隶。
这大概是最好不过的解释了。那些个奴隶脸上的烙印,则是帝国统治阶级们互相的心照不宣。
德安总管对这次的事件是如此上心,对于这种上心,在同样年迈的考林身上无疑是最好的证明。
考林在帝国境内的一家竞技场做了一辈子的烙脸工作。每年春天都会处理全国各地成百上千个儿童,为他们的一生钉上一个屈辱的标志。今年,考林被德安总管花重金请来,为老德安的老年事业烙下第一个有力的印记。
总管推开了铁制的房门,更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考林在一片炭火上认真地操弄着手里的铁器。他不断将烙铁调整变化着各种姿势,好让烙铁各面受热均匀,这样烙出来的印才会清晰明朗,狰狞吓人。
“总管大人?你来监工嘛?”
老师傅嘴里刁着一根烟斗,烟斗在他的嘴上一顿一顿地说着。但他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自己手头的活计。
德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来看看这活计是什么样的”
他从怀里淘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汗,毕竟炭火使这间房间太热了些。
“嘿,我们这种下人倒怕这粗鄙的活吓着了老大人,没想到大人您竟然会感兴趣。”考林用沙哑的喉咙干笑了两声。
老烙脸师傅拿开嘴巴里的烟斗敲了敲桌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