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涉及到皇室宗亲,决曹掾与何府尹也不好直接下判,万一这判的苦主不满意了,岂不是白做的辛苦?
即便下判了,这等大不敬的不赦重罪,也少不了要将卷宗和判决书上递三司复核。
如无意外,不是杀无赦也是牢底坐穿,或是流放至少千里远的了。什么从轻发落不过是诱供时哄人的罢!
这日何府尹亲自携带卷宗登门淳王府,交代案情经过及结果,顺便探探淳王的意思。
等候在正堂的何府尹没有见到淳王殿下,倒是见到一个老嬷嬷在婢子的搀扶下走进来。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王爷有伤在身,太医说要静养,不便见外客,万望府尹勿怪。”
“不敢不敢,殿下保重贵体要紧,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这案”
“老身是王爷的养嬷,人称楠嬷嬷。王爷说了,你有什么话儿与老身讲也是一样的。”
“额,也没有旁的事儿,就是之前的淳王府失金案如今已经告破,下官来给殿下汇报案情的。”
“哦,案犯何人?”
“此人姓景名十九,今年五十有二,表面身份是东市街一假面摊贩,实际是个江湖人士。因妒恨贵族豪富,又欺殿下初归京,自以为府卫尚未严明,便前来犯案行窃。”
“姓景?这个姓倒是很有趣。”
“咳咳咳!”这嬷嬷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老身倒是想见见此人,不知府尹觉得可否方便?”
“这”何府尹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这嬷嬷是何意。
楠嬷嬷示意身后的小婢“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唯!”
稍顷,婢子回来答道“殿下说了,嬷嬷做主就好。”
楠嬷嬷笑瞥着何府尹道“府尹可放心了?”
何府尹见其笑的一脸标准,还有那通身的气派,和四周众人的恭敬,瞧着着实不像是个养嬷,倒像是个能当家的主子!
狱前,一位披着宽大斗篷的老嬷嬷,执着府尹手令,在婢子的搀扶和吏员的陪同下,缓缓步入内中一间牢隔。
“老身想与此人单独说几句话,还望狱官行个方便。”
遣开了狱卒,楠嬷嬷看向景十九,景十九也看向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老嬷嬷。
“景九。”
“你是何人?”
“何不以你的真面目示人?”
“你这是何意?”
“你应该还未到十六吧。”
“”
“像真像!”
渐行渐远的狱卒只零散模糊的听到“何人”“何面目”“何意”几个字眼,之后的谈话内容就更是半点儿也不知了。
楠嬷嬷回到淳王府,便见安昱已在等着她。
“嬷嬷回来啦。”
免了楠嬷嬷的见礼,又待其入座后,安昱问道“嬷嬷去看案犯,可是因为景姓?”
“不错。”
“有何收获?”
“收获谈不上,只是此人身手了得,就这么斩了着实可惜。”
“嬷嬷的意思是?”
“若是能收归己用,也算适得其所,就不知王爷的意思?”
“我自是不会计较前事,但观此人行事颇为不羁,他会肯愿?”
“要他答应不难,只怕王爷不敢重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肯用,嬷嬷大可放心。”
“如此,王爷便静待好消息就是。”
翌日,未等此案正式下判,狱中便传来了案犯畏罪自尽的消息。从此东市街面上少了个卖假面的老叟,而淳王府中却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位爱戴假面的少年护卫。
卢家酒肆,还是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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