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贝利亚。我要说一件事。
在此之前我们只要粗略的知道此时已经过完了所有的行程,正在回去的路上。
我做了一个梦。
别笑,我很严肃的。
我真的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你们还记得我母亲吗?
那场大火发生在一个很安定平静的下午。
她对我微笑,转身走进厨房。
很温暖。很温柔。
然后是热浪。
一开始是屋子后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想过去查看被她一把拽到里屋。
随即房屋开始摇晃,顶梁柱一根接一根的砸下来,承重墙拍碎在客厅,天花板掉下来了,屋顶被大火掀开。
她把我推了出去。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根巨大的顶梁柱直接砸在我们之间时的绝望。我喊了什么我不记得,我记得喉咙的干涩和沙哑,以及要命的撕心裂肺。我还记得泪水划过脸颊瞬间被滚烫的火焰烤干,我还记得我拼命的冲进去,别人拼命的把我往外拉。
当时我恨死那几个人了。
但最后母亲还是被抬出来了。他们说,你母亲还活着。
活着就好。我想。
母亲被抬进了银十字,我一个人被抛弃在外面。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爪子很轻的放在我的肩上。
我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是谁。
“有些事情,你无力改变。但幸好,你还有一颗可怕的心。”
我懵懂的抬起头,他转向我的目光:“不要抑制自己,这是你面对这个不公世界唯一的武器。”
我看向黑夜。
那天的星星,美的惊人。
后来每次想进银色十字看看母亲,他们都把我拦在外面,说需要隔离细菌。
我相信了。
他们说,你母亲没事啦,马上就可以出院啦。
我从小就可以透过他们的心脏看谎言。我知道他们躲闪的眼神下面有多少的虚伪。但是我不说。
我也不必要说出来。
但我没想到她走的这么急。
那天换了一个值班人员。我再一次报出了艾儿本的名字。他说:
啊?不是早就死了吗?
早就。
死了。
吗。
我没有想象中的狂怒和悲伤。我很平静,或者说呆滞的,走出了银色十字。
那是我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面对死亡。
我一直以为死亡离我很远,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坦然面对和接受。
但事实告诉我我还没准备好。它就这么来了。
那一次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直到多年后别人的血溅上我的脸,我都没有再次体会过那种感受。
我连最后母亲说了什么,怎么说的,她的样子都没看到。
我连最后那心电图发出的震撼一切的声音都没听到。
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的是,我错过了一切。
用尽一切都无法弥补的那种。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容忍将那个人撕碎的恐怖愤怒的。
但当时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
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
但当它真的到来时,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日子。
甚至有时我还在想这也许是个梦呢。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母亲依旧还在厨房为我煮饭。然后我告诉她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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