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站在火光冲天的崔府门前久久不语,崔家太狠了,整个宅子泼满了猛火油,那些愤怒的百姓冲进去的时候,崔贺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过是一群被长安侯驱使的猪猡罢了!他将手里的火把扔下去,大火用极快的速度吞噬整个崔府。
崔贺老迈而疯狂的笑声伴随着其他人绝望的哭喊声立耳不绝,杜如晦闭上了眼睛,可是声音却直达他心底,困兽之斗犹不惧,最怕的是他们玉石俱焚。
“可有走漏者?”很久以后他睁开眼睛,满是杀意的问着。
“不能得知,大火过后只怕是满地焦尸,无法辨别是何人物。而大火之前,我们又没有到,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走漏。不过推测必有年轻一代逃脱了,否则崔氏断了香火,崔贺必然无法接受。”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侃侃而谈,分析的头头是道,让杜如晦点了点头。这人叫马周,自幼便是孤儿,但是爱学喜读,本来这时候马周应该还在常何门下寄住,可是不知却是为何,平白得了贵人举荐,如今在杜如晦手下当差。
“走访左右,看看可有人看到崔家的人逃走。”杜如晦凝重的说着,烂船还有三斤钉,何况是一个千年的世家,只要有一个人在,那就不能忽视,须知世家施恩甚广,天下得其恩惠者众,如今世家遭难,自然该受惠者拿命来还了。
这世上便藏不住秘密,马周派人四下查问,果然得知有人在天色微亮的时候,看到十几骑西边而去,即便是崔家宅邸大火烧亮了半边天空,也不见停下步伐。那目击者是老学究,认出为首者了,那就是崔家新一代最富盛名的崔宏学。
老学究对着问话的人破口大骂,崔家皆是假仁假义者,平日满口礼义廉耻,家中蒙受大难的时候看都一眼,这该多狠的心肠才能做的出这种事?
杜如晦听到属下来报,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上去,将崔宏学抓拿归案,不论死活!站的高度不一样,看世界的方式自然不一样。一个可以连自己所有亲人被大火活活烧死都不在乎的人,那心肠该有多狠辣?心智该有多坚定?
留下他便是留下一条蛰伏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窜出来一口毒死你。崔宏学是崔家唯一的独苗,崔家在外的所有人都会听命与他,他若是不死,所有人都会寝食难安。
朝着西边追击了一天一夜,根本就没有看到一点人迹,这时候马周才若有所觉,掉头回博陵,等他找到那个老学究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发黑的尸体了。
“当年家父死,无财资敛葬,得崔太公怜悯,家父才得以安息,为人子者感激涕零。今崔府蒙难,需助之。然行举愧对天地良心,惟一死以谢天下。”
看着这份绝笔书杜如晦胆寒,得人恩果千年记,老学究报恩之后心中有愧一死以谢之。这世上有多少人在悄无声息时得了崔家的恩,忠义两难全时,又有多少人舍生取义?
“彻查博陵,再派人向长安方向搜查,若是不将这崔宏学拿下,老夫这年也不过了。”杜如晦放下狠话,年关将近,这人抓不到,他是真的彻夜难眠。
可惜他查了半个月什么也查不到,而崔宏学日夜兼程,北上转陕西,河南,湖北,再走过一个湖南便到了岭南了。较之河北道,已经算的是天边了,杜如晦能抓到他才有鬼。
杜如晦没办法了,他年底了他还要回京复命,只好托付马周不可轻怠了此事,自己兼程赶回长安。
今年的长安较去年更加热闹,处处都是繁华景象,坊市上随处都可以见到番邦异族叫卖,见到大唐人便说着蹩脚的汉语,使劲的推销着。
西突厥有求大唐,丝绸之路自然不会再被限制,西域各国,还有更遥远的地方,都有商人带着家乡的特产远来大唐贩卖,这年头在番邦小国眼里大唐的月亮特别圆。
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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