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仗和写章骂人不样……后来老夫被调回京城,参与了庆历新政。”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新政失败,韩琦被外调知扬州,也就是从此开始,韩琦彻底完成了脱变,再也不是那个浑身热血,渴望建功立业的韩稚圭了……
纵观韩琦的生,其实很多事情是性格决定的。
在最关键的少年时期,他身为庶子,在夹缝求生存,自然养成了内敛深沉,阴重不泄,工于心机的性格。其实韩琦和王宁安的学生章敦很像,只是章敦的出身更加屈辱,他也更加偏激。
所幸章敦遇上了王宁安,渐渐化解了心的刺儿。
韩琦没有遇到贵人,只能自己点点摸索。
外贬西北是次,好水川战败是次,庆历新政失败又是次……这三次的结果,就是彻底打碎了韩琦所有的幻想。
正道直行没用,心为国没用,救国救民没用……只有权力有用!
为了能稳定权力,为了能刷声望,他什么事情都做,斩杀有功之臣焦用,就是为了显示他的果决刚毅,获得官的掌声。
的确,从此之后,韩琦便树立了强硬的形象,无论多厉害的军刺头儿,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跟小媳妇儿似的。
韩琦志得意满,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作法打断了武人的脊梁,西北大战,再也没有赢过西夏。
根本是牺牲大宋的利益,来成全他个人!
“老夫熟读经史,这么干的绝不止我个人。”
“还有蔺相如!”王宁安没好气道:“他也是这副德行,逼得廉颇负荆请罪,可结果呢,就是廉颇威望扫地,常平战,赵国临阵换将,被秦国坑杀了40万人,从此蹶不振!”
韩琦眨了眨眼睛,突然笑起来,“自古都赞美将相和的佳话,唯独王相公能说出番不同的见解,妙,真是很妙!来,为了王相公的见解,浮大白!”
喝光了杯的酒,趁着倒酒的功夫,韩琦又说道:“王相公,你当老夫真的在乎钱吗?不,只有王拱辰那个傻蛋,才会钻到钱眼里,老夫想要权力,很大很大的权力……要想有权,就要有人,要想有人,就要有钱……下面的那帮官有多贪,你知道不?”
王宁安摇头。
韩琦冷笑道:“就拿河道来说吧,朝廷看重漕运,每次都会多拨笔钱,至少三成,也就是说,100万贯能干好的活儿,会拨给下面130万贯,可是有多少真正用在河道上?告诉你,王相公,连半都没有,能花50万贯干正事,就算干吏了,另外的80万贯都被级级漂没了!你觉得这个吓人不?告诉你,还有更糟糕的,有些自诩清廉的官吏,打着不扰民的旗号,你把钱给他们,也未必干活,就躺在那里,等到水灾来了,老百姓被冲得家破人亡,他们站出来,哭两嗓子,上道奏疏,开个粥厂,老百姓还要感念他们,朝廷还要提拔重用……荒唐吧!”
韩琦大口嚼着鸡腿,满脸鄙夷。
“二十年前,老夫嫉恶如仇,看不起贪官污吏,也看不起不会办事的蠢材!可后来到了好水川战,老夫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和他们也都差不多,样眼高手低……所幸老夫心里清楚,他们却还糊涂着!所以老夫能做到宰执,他们只能永远当笨蛋!”
韩琦又变得狰狞狂妄起来。
“陛下要拿老夫的脑袋祭旗,你王相公也想杀我立威,以为借着老夫的头颅,就能刷新吏治,你是做梦!”
韩琦冷笑道:“只要孔孟之道还在,只要科举还在,只要读书人还念着十三经,就少不了腐儒,也少不了清流……王相公,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斗得过群人?奉劝你趁早和光同尘,跟他们变成路货色,不然你也要坐在这间牢里,等着砍头,只是不知道那时候,还有没有人给你践行!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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