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城,将军府。
老中松平康英脚步匆忙的走进德川家茂的寝殿,一进门他便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异常沉闷压抑,家茂半歪在塌上,酒井忠惇、稲叶正巳则是跪坐在榻前,皆是一声不吭,见他进来,三人齐齐看了过来。
松平康英赶紧趋前几步,躬身道:“主君,属下已经见过元奇在江户的分行掌柜林浩然,元奇粮油商行拒收纸钞是因为纸钞贬值,发行二亿纸钞之事,乃是有人散播谣言,稍有些金融常识都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话没说完,稲叶正巳就打断他话头道:“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元奇拒绝收纸钞短短不过半天时间谣言就传遍了江户,除了元奇之外还能有谁?”说着,他冲着家茂鞠躬道:“主君,元奇居心叵测,不能再心存幻想。”
“主君。”酒井忠惇也鞠躬道:“非万不得已,绝不能主动挑起战争,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定局势,保护元奇在我国的所有产业和人员,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元奇已经将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稲叶正巳咬牙道:“居然还幻想着避免战争?”
“只要战争没有爆发,就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周旋!”酒井忠惇针锋相对,“就算有神风相抱保佑,我们也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一旦战败,我们就会步朝鲜后尘!”
见这情形,松平康英才知两人又杠上了,一个主战,一个主和,平心而论,他也赞成主和,与清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令人绝望的地步,一旦开战,不可能有赢的希望,略微沉吟,他才缓慢开口道:“如果说元奇是处心积虑要开战,我们也别无选择,但目前元奇还没有宣战,元奇在我国的人员也没有大规模的撤离,我们与元奇的关系还没到破裂的地步。
如果事态进一步扩大,造成元奇在我国的财产重大损失和人员重大伤亡,则无异于是逼迫元奇开战。”
见又来一个拎不清的,稲叶正巳暗自恼怒,沉声道:“元奇攻占并屯兵萨摩、长州、福冈,在签订条约之后拒不撤军,随即就发生这一系列事情,这明摆着是要发动全面入侵,难道非得让元奇占尽先机不成?”
酒井忠惇反问道:“我们该如何防备?”
稲叶正巳不假思索的道:“促进公武合体,联合所有的势力一致对外,唯有如此,我们才有希望不被吞并!”
听的这话,酒井忠惇轻叹了一声,道:“纵容元奇攻占西南三藩,并与元奇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如今以幕府信用作担保并大力推行的纸钞大幅贬值,几乎是一夜之间成为废纸。
如今的幕府已然是众矢之的,举国上下一片声讨,这个时候能推进公武合体?能联合恨我们入骨的倒幕势力与我们一起联手对抗外敌?”
“清国有句话叫‘覆巢之下无完卵。’”稲叶正巳缓声道:“面对亡国的巨大压力之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相信他们都会以大局为重。”
“公武合体,以谁为主?公家(朝廷)还是武家(幕府)?”酒井忠惇沉声道:“以我们与元奇这些来的关系,以我们目前的处境,以武家为主不太可能吧?”
“你——!”稲叶正巳恼怒不已,这话当着德川家茂的面问,着实是太过诛心,不过他很快就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沉声道:“公武合体,联手对外,自然是以实力强者为主!”
这话有些牵强,房间里几人都是心知肚明,真要公武合体,绝对是由朝廷为主,毕竟现在的幕府的处境有些尴尬,德川家茂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吭声,让他拱手将幕府的全力上交,他有些不甘心,那意味着统治倭国数百年的德川时代的结束,他不想成为德川家的罪人。
沉吟半晌,他才道:“做两手准备,既要防备元奇开战,也要尽力避免开战,全力镇压骚乱,保护好清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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