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足郑重其事许下的只是一个空头人情,他很清楚林则徐、邓廷桢两人在鸦片战争中的命运,邓廷桢调任两江总督,还没走到两江,就被改授闽浙总督,而闽浙总督府在福州,根本就没被战争波及。`
他如此说不仅是意图引起这两位总督大人对南京的重视,也是封堵邓廷桢的口,他很清楚邓廷桢需要的是西洋火炮火枪,这个,他真心无法满足,趋利避害是所有商人的天性,大清断绝与英吉利贸易,英吉利战舰封锁广州口岸和珠江口,两国战争一触即。
这种情况下,没有美国商船愿意继续来广州贸易,至于长乐机器制造厂自主生产霍尔式m1819,他心里根本没有底,否则也不会又订购三千根枪管。
林则徐虽然心里疑惑,却也清楚这时不是细问的时候,略微沉吟,他轻咳了一声,道:“知足是为英吉利扬言封锁海口一事而来?”
“正是。”易知足微微欠身道“消息已经传开,如今西关人心惶惶,怨声载道,花旗商、行商、盐商、茶商、糖商等与海贸有关的各个行业会所都在召集商贾会议,花旗国商船队更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事咱们方才已经商议过了。”林则徐缓声道:“英吉利要封锁海口,咱们也不能示弱,白日咱们用水师战船驱赶,晚上则组织水勇用火船夜袭。”
“部堂大人。”易知足沉声道:“英夷兵船度快,炮火猛,但数量却不多,未必会与水师正面交锋,他们会尾随出海的船只船队攻击或是抢掠。”
听的这话,林则徐脸色有些难看,他何尝没想到这点,但水师战船不可能出海护航,也不可能出海追击英夷兵船,那纯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眼下,他能采取的措施,就只能是这两个,他也清楚。这实际上就是掩耳盗铃,做个姿态而已。
“以水师的实力,这已是竭尽所能之举。”怡良缓声道:“知足可有良策?”
易知足看了几人一眼,含笑道:“元奇才遭遇挤兑,而且这几日风声一紧。又有挤兑的迹象,可拿不出银子了。”
还真有办法?林则徐心里不由的一喜,连忙道:“诚如知足方才所说,英夷封锁海口,但凡与海贸有关的行业都损失惨重,筹集点银子不是难事,知足有何良策,尽管说来。”
“黄埔有二十多艘花旗商船。”易知足含笑道:“购买一部分花旗商船,改装成战船,招募花旗船员水手操纵。`追击英夷兵船!”
怡良连忙问道:“花旗商愿意卖船?”
易知足道:“战事一起,很多花旗商船都不会前来广州贸易,卖船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主要还是价格合适,此举不仅能够解除封锁海口之危,还能壮大水师实力。”
“一举两得,果然是良策。”邓廷桢笑道:“江宁繁华远胜广州,知足有暇,还望前来江宁作客。老夫必定倒履相迎。”
易知足连忙拱手道:“江宁繁华,在下慕名已久,部堂大人盛情相邀,在下定当前往拜访。”
林则徐道:“元奇的根基在广州。维周兄别枉费心思。”说着,他看向易知足,道:“花旗商船大概是什么价格?”
“西洋商船按照排水量的吨位计价,新船是一百大洋一吨。”易知足张口便道:“旧船则根据下水时间长短来折旧,应该在五十至于九十之间,一艘千吨大船。连带船上火炮亦不过七八万大洋,买十艘亦不过七八十万,连带火炮以及改装,一百万足矣。”
“一百万足矣!这小子好大的口气,林则徐笑了笑,才道:“花旗商船上一般只五六门火炮,改装成战船,一艘至少要二三十门火炮,火炮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易知足自然是考虑过,当即便道:“燕塘和佛山炮局所铸火炮,粗糙笨重,口径小,威力弱,不适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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