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利兴茶铺,薛期贵晚上喝了几杯酒,睡的正酣,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过来,翻身坐起,就听的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连忙沉声喝道:“什么事?”
门外的伙计焦急的道:“大掌柜,快起身,满街都是兵丁,而且大力拍店铺的大门叫开门。”
兵丁?薛期贵吓了一跳,连忙一骨碌跳下床,迅速穿好衣裤,打开门,就见店里一众伙计都已聚在门外,他故作镇静的道:“又不是闹匪,慌的什么?”说着,迈开大步道:“去看看。”
想到茶叶已经全部出手,所有的银票已都存入元奇,他心里暗自庆幸,也放下心来,才出院门,就听的“砰砰砰”的拍门声不绝于耳。
他止住众人,轻步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见打着火把全副武装的兵丁是粤海关的税丁,不由的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当下就返身着人掌灯,打开大门。
大门一开,一个兵丁用火把照了几人一眼,喝道:“谁是薛期贵?”
“小的就是。”薛期贵连忙拱手道:“不知军爷深更半夜有何要务?”说着,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将两块大洋塞到那兵丁手中。
见他识趣,那兵丁脸色稍稍缓和,轻声道:“奉粤海关监督大人之命,严查与外商勾结走私的行外商。”
一听这话,薛期贵脸色登时一片苍白,对于行外商官府曾经两次大力整顿,查封了数百家商号,一应货物俱被没收,他连忙拱手道:“军爷,小的冤枉,富利兴茶铺可从未勾结外商走私。”
“少啰嗦,富利兴茶铺登记在册,咱们是按名册办事。”一个兵丁喝道:“一应掌柜伙计全部出来,将门封了。”
见兵丁不进店,只是封店,薛期贵稍稍放下心来,以他跟易知足的关系,要打通这个关节不难,想到易知足,他心里一惊,想到他刻意提高茶价,还特意嘱咐要将银票存入元奇,难道这是他的手段?
无暇多想,他连忙上前给门外的几个兵丁一人塞了两块大洋,带队的武官他特意塞了一张银票,那武官丝毫不避嫌,直接拿起银票瞟了一眼,见是二十元的银票,咧嘴笑道:“薛掌柜是个晓事的,富利兴虽然与外商勾结走私,但情节并不严重,只是查封,不必担心。”
“多谢官爷明查。”薛期贵拱手谢道,随即又问:“名册上有多少家商号?”
“四百多家。”那武官说着挥手道:“动作都麻利点。”
虽是盛夏,但深夜还是有些凉,薛期贵张望了一下满街的火把兵丁,一片乱糟糟的景象,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心里暗骂了一声,这都他娘的什么世道!
粤海关大力整顿查禁行外商,一夜之间查封了四百多家商号,有一半以上是经营茶叶的商号,其中还有二十多家掌柜被捕入狱,消息传开,西关一片大哗。
一大早,十三行一众行商就接到通传,在行商公所会议,心急火燎的一众行商连早茶都顾不上喝就急急赶去商议。
与此同时,西关的茶商、丝绸商、布商、陶瓷商、药商、糖商都纷纷接到各自行业公所的通知,纷纷赶往各自的行业公所会议。
西关震动,住在十三行商馆的一众外商也是大惊失色,忧心忡忡,粤海关大力整顿查禁行外商,外商的日子也自然不会好过,与行外商私下贸易,自由商贸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这以后他们将不得不与垄断对外贸易的十三行打交道。
十三行行商公所,会议厅。
伍绍荣扫了一眼众行商,提高声音道:“粤海关昨晚查封了四百多家行外商,诸位应该都知道了,不错,是十三行恳请粤海关整顿行外商的,十三行垄断对外贸易,如今已是名存实亡,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
关起门来,咱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这些年来,行外商为什么那么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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