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营的兵士们驻足原地,倚着盾牌,拄着刀枪,一个个半信半疑。┞┠┟═╡c。而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大军继续启程。
无咎与祁散人并辔而行,身子随着马儿的脚步儿微微晃动。一阵寒风卷着沙尘迎面扑来,枣红马猛甩脑袋。他随其摇摆,不免触及左右,便听老道埋怨:“别妨碍我啊”
“是马儿,不是我!”
“我说的就是马儿,你搭腔作甚?”
无咎暗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祁散人则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兀自神有所思。
天黑时分,破阵营在一片山坡前停了下来。而前军各营的骑兵却是点燃火把继续赶路,俨然便是急行军的架势。接着后军传下令来,今晚就地宿营,明早五更开拔,两日之内务必赶到一百五十里外的边关重地,始南谷。
须臾,帐篷支起,火堆点燃,四周人影忙碌。
无咎从吕三手中接过一块烤肉转身走开,宝锋老兄弟几个自顾说着闲话。
“为何要急行军?”
“姬魃殿下的前军要趁着始州国没有防备,直取始南城。而始南城,乃边关重镇。至于胜负如何,关乎此番出兵的成败。为免走漏风声,兵贵神!”
“哦,还真是哨探的缘故?”
“依我之见,那不像哨探,倒像是”
“不得瞎说”
天上一轮月牙高悬,夜色下四方朦胧晦暗。
无咎啃着烤肉,信步前行。他穿过布满车辙的大道,渐渐走到了对面的山坳脚下。
山坳上搭着几间土屋与低矮的帐篷,便是哨探的藏身之所?
无咎又啃了几口烤肉,扔了骨头,回头一瞥,奔着山坳走去。
祁散人随后跟来。
山坳上的几间土屋尚在,而帐篷早被大火烧得所剩无几。随着一阵寒风掠过,刺鼻的血腥与焚烧残余的臭味令人作呕。
无咎脚下放缓,眉头轻皱。
在土屋门前的空地以及烧毁的帐篷之间,成滩的污血随处可见。十余具死尸横七竖八躺着,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衣衫褴褛而蓬头垢面。
无咎身形一顿,低下头去。少顷,他弯腰伸手从沙尘中捡起一物。
一个木头雕就的小人儿,梳着双髻,带着傻傻的笑脸,显然是孩子的玩偶。
无咎端详着玩偶,禁不住嘴角微翘,却又眼角抽搐,随即面若冰霜。
几丈之外的血泊中,躺着一个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四c五岁的孩子,娘儿俩早已魂归天外。而她布满血污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那是慰藉,还是解脱?
无咎怔怔然而立,久久之后,才艰难地叹了口气:“只是个孩子”
自从家破人亡之后,他最看不得没娘的孩子。而那孩子虽然依偎在娘亲的身边,又能如何呢?一群逃难的边民而已,只因冲撞了大军而不得不成为了祭品!
祁散人走了过来,犹在若有所思,眼光触及四周,连连摇头不已,转而后退几步,又回问道:“公孙将军,是否触景生情而于心不忍?”
老道言语调侃,又不无用意!
无咎没有吭声,轻轻扔了木偶。
木偶滚动着,恰好落在那孩子的小手边。又是一阵风沙掠过,无边的寒意令人难以承受。
“卑贱的生灵,已然如此的脆弱,却天灾不断,尚不知此战过后,又该多少孤魂葬身边关!”
祁散人感慨了一句,又道:“愿公孙将军,一战成名!”
无咎伸手扯住扬起的袍子,转而看向远方。
茫茫的夜色下,那一堆堆的篝火,像是黑暗中祭台的烛光
祁散人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行啦,快将余下的《万兽诀》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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