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凛然回到卓长卿的身上,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来,一整头上鬓发,
缓缓向他逼近了去。
一阵风吹动,岑粲身上似乎觉得有些寒意,他知道刹那之间,此地便要立刻演出一场流
血惨剧了。
卓长卿只觉心中热血奔腾,激动难安,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这与仇人相对的一
刻,于是十年的积郁,此刻便如山洪般的bào发出来。
只是多年的锻炼,却使他在这种情况下犹能保持镇静,因为他知道,此刻正是生死存亡
悬于一线之时,自己若能胜得了这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朝得报,心中便再无牵挂之事,否
则,这丑人温如玉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他努力地将心中激动之情,深深压制,抬日而望,只见那丑人温如玉也正在凝视着自
己,一面不住点首道:“你这小孩子倒是长得有几分和那姓卓的相像,只是比他——”卓长
卿见这丑人温如玉此刻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生像是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又听得
她提及自己的父亲,说话之时,神态自若,就像是说起自己的知jiāo帮友一样,哪里像是在说
一个被她残害的人。
他更是悲侦填胸,暗中调匀真气,只待出手一击,便将她伤在掌下。
哪知红裳娘娘温如王话说到一半,语声突然一顿,身形毫未作势,只见她宽大的衣袂向
左一扬,便电也似地朝立在右边的岑粲掠了过去,伸出右掌倏然向岑粲当胸抓去。
岑粲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边,正待静观这玄衫少年的流血惨剧,哪知这红衣娘娘竟突然向
自己掠了过来,心中不由大惊,方待拧身退却,快如飞矢,又是在岑粲万万料想不到的时候
出手,岑粲身形还未来得及展动,前胸的衣襟,已被一把抓住。
他片刻之间,一连两次被人家抓住前胸的衣襟,虽说两次俱为自己意料不到,是以猝不
及防,但终究是十分丢人之事,心中羞恼jiāo集,眼看这红衣娘娘的目光,冰冷的望着自己,
既怯于她的武功,又怯于她的声名,便不敢贸然出手,只得惶声问道:“老前辈,你这是干
什么?”
红衣娘娘温加玉yīn侧恻地一笑,缓缓说道:“十年之前,黄山始信峰下,你是否也是在
场人的其中之一?”
岑粲心中一凛,十年前的往事,闪电般地在心头一掠而过那时他还是个年龄极幼的童
子,虽然在豪富之家,但却一直得不到父母的欢心,他生xìng偏激,就也越发顽劣,应该入塾
念书的时候,他却偷偷地跑到荒坟野地中去独自嬉戏。
哪知,一天却有个羽衣星冠的道人突然像神仙似的自天而降,问他愿不愿离开家庭,去
学武功,他一想父母与自己本无情感,自己留在家里也毫无意思,倒不如学得一身本事,也
像这道人一样的能在空中飞掠,那该多有意思,便毫不考虑地一口答应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道入便是名震武林的万妙真君,便和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跟着他
一起到了黄山。
于是十年前黄山始信峰下那一幕惊心动魄的往事,此刻便又历历如在眼前。
飞扬的尘沙,野兽的嘶鸣,气魄慷慨的中年汉子,温柔美丽的中年美fù,跟在他身侧的
幼童,和自己的师父见着他们时面上显露的神情,便也一幕幕自眼前闪过。
他想起那骨瘦如柴的红衫fù人,貌美如仙的天真女童,和最后发生的那一段惨剧,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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