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茵问道:“娘,我还是有些担心。”
“别怕。”她宽慰着。
不到半炷香,二公子马苍带着两个长随出现在马茹的阁楼外头,揖手道:“各位公子辛苦了,我家备了封红,多谢各位上门催妆。”
卢淮安笑道:“少了我们可是不走的。”
洛徘跟着附和:“最少也得十两银子,谁不知道梁家富贵,你们这儿出了,回头梁大哥就补给你们家。”
纪玄均亦大叫着:“十两!十两!”
另几人跟着附的起来,叫嚷着“十两”。
马苍觉得几人的话不错,今儿最多不过一百多两银子,他日回来的可是数万c数十万两,何必计较这个钱,他们不走,姨娘妹子的计划难以实施。
如此一想,他拿着封红,一人发了两个。
有人瞧了一下,“祝马大姑娘与梁候爷百头偕老!”
“早生贵子!”
附和声声,祝福声声,十几个年轻人方才离了定西大将军府。
马苍往月洞门方向望了一眼,调头离去。
马茹的乳娘捧着羹汤,这是今晚熬的莲子羹,通常这一晚都吃莲子羹,意即承福多子的意兆。
刚出大厨房,转角处立时出现一个精干的黑影,带着酒气撞了过来,乳娘躲闪不及,她往左,对方也往左;她往右,对方也往右。数次之后,乳娘大怒,然而就在此时,那人的手却用极快的速度探入汤钵之中,手指一点,指甲上的药粉融入汤中。
“哪来的酒疯子,半夜三更的乱撞个甚。”
乳娘啐骂了两句,捧着羹汤上了马茹的阁楼。
马茹正坐在菱花镜前,神色忐忑难安。
“姑娘,小婢听说梁家人口简单,没有翁爹c婆母,过门就是你做主,郑国候府那么大,你着实舍不得七爷,到时候将他接过去同住。”
“梁家是没有长辈,可我听人说,洛家还回去的老仆可不少,这些人对梁家规矩熟络,《梁氏祖训》就是厚厚一本书。”
“姑娘,梁家家大业大,你往后手指缝里省一点,就足够七爷吃喝了。”
马茹粲然苦笑。
再家大业大,那些家业是梁家祖传的,也不是她能插手的,她未嫁过去,便有梁家仆妇过来,说要教她规矩,又送了她一本厚厚的《梁氏祖训》,仆妇神色中颇有些瞧不起她,直说她能嫁郑国候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正因为梁家有一群老仆,想要压住他们只怕不易。
乳娘进了屋,“姑娘,我瞧着熬的莲子羹,你先吃两碗,早些就寝,三更二刻就要起来沐浴,四更就得上妆梳头”
几个时辰后就得出门,再进梁家门。
皇城拜花堂原多是在黄昏,但因梁家长辈多是惨死,所以镇国寺的高僧给选的拜花堂吉日定在正午,说这时候阳气最盛,能压住邪崇,这也是家有惨死长辈者都会选择的吉日,也算是一种习俗。
乳娘盛了羹,马茹一下又一下地吃着,“乳娘,阿莘那边都安排好了。”
“姑娘,有你乳弟在,你就放心吧,他会照顾好七爷。”
乔氏死得早,她就这么个弟弟,以前一味忍让,险些看马莘被毒妇给害死。那一刻起,她心下发誓,今生今世为了弟弟,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坚强地活下来。她学会了算计,学会了陷害,学会了旁人会的或是不会的手段,只为了能护得幼弟的平安。
她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想要过得好,就得掌握大权,尤其是理家之权。
马老夫人不拿他们姐弟当孙儿孙女看,他们自己看重自己。
大姨娘一心想除掉他们这对眼中钉,她偏要活得好好的,压在她头上,让她气难平,意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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