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眶一酸,想想自己跟随朱影在东宫时才年仅十五,在宫中度过了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如今已经三十余岁,眼看着青春如试水般地流逝,自己还是孤雁单飞。尽管朱影待她情如姐妹,给了她宫中女子可望不可及的地位、权势和恩宠,但是她并不感到高兴,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坐在床上,拥被呆呆地望着陈设华丽,却又冷冰冰地房间,心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再想些什么。她在宫中能够拥有自己房舍的高等女官中,每月蜡烛支用的最多。但见张云漪垂首不语,她又关切地道:“女人最耽误不起的就是青春,云漪若是有相中的士子,就不要犹豫,女儿家不便开口,就给我说说,我会请王相公为你做主。”
“谢尚仪……”张云漪羞涩地不敢所说,脸颊越发红晕。
李有干干地笑道:“素荷怎的变的如此刮噪,以掌籍生的美貌非常,更兼琴棋书画、明细学问无所不通,何须担忧终身大事。还要用王相公作甚,最不济,也可从新科进士中择一俊秀,到时候你就等着吃一杯水酒吧。”
李素荷又白了李有一眼,正色道:“倒是你在此刮噪,新科进士出身能有几个少年,那些老朽,岂能配得上云漪,便是行在又能有几人?”
李有虽说是宫中最有权势的内官,连邵成章这样的老内侍也要让他三分,外朝更不必说,除了掌握内官的宰执大臣外,哪个大臣不得表面上对他礼让,但在李素荷面前,他却摆不出任何架子,只能干笑着赔不是。
张云漪有些做不下去了,一个女儿家,被人说着婚嫁大事,饶是她深受王泽思想熏陶,脸面亦是挂不住。但李素荷、李有一片好意,她又不能拂却,只得低声道:“谢都知、尚仪美意,我去看看太后和居士有何吩咐。”说着,慌慌地起身向二人告罪离去。
李有看她走远,颠怪地道:“我说你啊人家一个姑娘家,你怎生唠唠叨叨的终身大事个不停,这不是,把人家都羞走了。”
李素荷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懂什么好了、好了,咱们歇会吧!娘娘不定什么时候出来。”
第九章
宋金之间艰难而漫长的议和,终于在国人一片责难非议与支持理解的论战下达成,不成也得成,毕竟这次议和是在朝廷宰执共同促成。
五十万岁币、十万匹帛、盐三万石、宋金为叔侄之国,河中府的河津县、万全县割让与金,宋只保留河中府的河东、虞乡、漪氏、临晋、荣和五县,在沿河各州开设帷场贸易。金给宋的优惠条件是约束边军,不在南下抄掠宋朝州郡,每年卖给宋马匹两千匹,绝口不再提完颜昌之事。
能在谈判桌上争取到的,张通古都已经得到了,在议和条款签订后他与王泽把酒言欢,全然将两次来王泽对他的冷嘲热讽抛到九霄云外,对王泽极尽礼数,呼之为贤相,王泽理所当然地换了另一番面孔,对他也是温言和色,称其为贤士。二人在酒宴上相互吹捧、相互谦让,完全没有谈判时的剑拔弩张,欢悦之情如同多见不见的旧知,令一些礼部官员口呆目瞪……
当张通古满意地率使团满载而归时,刑部都巡检司上报有江湖豪客要沿途刺杀金国使团的消息,尤其是很多北方的招箭社扬言取张通古首级,赵鼎虽然对和议条款极不满意,但兹事体大、事关天朝体面,他最为权刑部尚书不能不据实上报。
王泽当然大为吃惊,立即请旨加派数百名殿前司禁军并都巡检司身手矫健的使臣,一路护卫金国使团北归,传檄沿途各州守臣严加防范,多多加派缉捕使臣和团练乡军沿途设防,必须要确保张通古的安全。
孙傅、李纲等人却不以为然,他们虽然接受了议和的条款,但他们认为那是在无奈之下的策略,从内心深处并不赞同对女真妥协。民间侠客刺杀金国使节,这种做法他们并不认为可取,但这也是激愤于国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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