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不能等得到画完的那一天了。
而今儿在令贵妃这儿顺利定稿,不用再修改,对于他来说不啻如蒙大赦。
婉兮含笑,瞟了玉蕤一眼。玉蕤便忙进去拿了一对大荷包来,里头是五两一个的小银锭子。一个荷包里装一对,两个荷包里就是两对。
婉兮含笑道,“您老人家辛苦了,待得画成之日,皇上必定另有重赏。我不敢跟皇上抢,这一对荷包只是小小心意,给您老人家润润笔。”
郎世宁欢欢喜喜谢了赏,却并不就此告退,反倒又在婉兮面前跪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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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也不由得抬眸与玉蕤对了个眼神儿。
玉蕤忙含笑问,“老大人放心去给皇上复旨就是,令贵妃娘娘啊是当真没旁的挑儿。”
“是老臣愚钝,倒叫瑞贵人误会了。”郎世宁忙道,“老臣是还有另外一宗事儿,还请令贵妃娘娘恩准。”
婉兮闻言便也含笑道,“您老人家尽管开口,但凡是我能办得到的,我自尽力就是。”
郎世宁先伏地谢恩,继而才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来,小心地道:“老臣是想,想给十五阿哥请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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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忽然说这个,婉兮着实是有些意外,不由得抬眸又与玉蕤交换了个眼神。
臣子想给皇阿哥请安,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终究这会子小十五还不满三个月呢,这样一位西洋人的臣子便要特地给小十五请安……这便有些特别了啊。
婉兮也同样看见了玉蕤眼中的不解,婉兮便垂下头去,想了想,便也还是点了头。
“多亏您老人家,小十五才能在还没下生儿之时,就与我一同出现在这《宴塞四事图》的画卷之中。故此,小十五与老大人您也自是有缘的。今儿您既是来给我看这画稿,那我也自然该叫小十五见见您这位画师。”
婉兮说着便吩咐玉蝉去叫嬷嬷抱着小十五来。
等待的空当,婉兮与玉蕤都瞧见郎世宁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仿佛是悄然松了一口气似的。
少顷玉蝉带回话儿来,说不巧,小十五还在睡着。嬷嬷不敢叫醒。
婉兮瞧见,郎世宁的面上又浮起一层忧色。
“老人家,您别忧心。便是睡着了,也无妨。”婉兮忙道,“我倒要问老人家一句:若是叫您老趁着他睡着去看他一眼,是否唐突了您老去?”
郎世宁登时眼中泛起欢喜,又是撩袍跪倒,“自然无妨!只要令贵妃娘娘肯叫老臣见一眼十五阿哥,这便是给老臣天大的恩了。”
婉兮点头,玉蕤这便亲自抬步,引着郎世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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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终于心满意足地告退而去,殿内婉兮忍不住笑着与玉蕤说,“今儿原本以为郎世宁是来见我,给我看那《宴塞四事图》的画稿;可是后来瞧着他的模样儿,倒像是更急迫想要见小十五似的。”
“到后来啊,连我都有些说不清楚,他这一趟特地进内廷来,是来见我,还是来见小十五的了。”
玉蕤也有些担心,“他一个外臣,又是个西洋人,也不知道来见咱们十五阿哥,是图的什么?也是姐你胆儿大,还当真就允了他去,且还是在咱们十五阿哥睡着的时候儿。若换了我啊,我正好推了,才不叫他见。”
自打小十五下生以来,整个永寿宫的防备更严。但凡能在小十五周边儿出现的,必定都是宫里人和知近的人。故此今儿婉兮竟然叫郎世宁在小十五睡着的时候儿都去见了,当真是破例。
婉兮也明白玉蕤的担心所在,含笑垂首,“我就是觉着,他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说句不好听的,已是到了有今日、没明日的年岁。他想见小十五一眼,倒未必是有旁的什么心思。”
“况且他是西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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