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已然足够了!你想宠一个妃子,只要不坏了祖宗规矩去,为娘都由得你去。可是,若你非要一再将祖宗规矩不当回事,那你还如何敢进那太庙了?”
皇帝终是坐不住,砰然站起。
皇太后却垂下了眼帘去,不再看向皇帝,只是拿过自己的烟袋来。
“为娘知道你心下对令妃有所亏欠。那也好办,你多赏赐给她些金银绸缎就也是了。”
“我心下也是觉着她可怜见儿的,你放心,就算你不赏,我也自会在她临盆之日,从我自己的份例里,多挑出来的好的,赏给她就是了。”
“想来令妃也是个懂事的,能得了这些赏赐,便该明白咱们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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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怒气冲冲出了畅春园。
高云从一路跟着,心下也跟着一起提着。
待得出了畅春园,见皇帝的面色平和了些,高云从趴地下连连磕响头,说“奴才该死。”
皇帝哼一声儿,“你这又是怕什么死呢?”
高云从快要哭了,“若是皇太后老主子总不答应皇上晋令主子的位分,那奴才私传的那口谕……岂不成了矫诏?那奴才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皇上给令主子的贵妃冠服、金册、金宝都预备一半儿了。若做完了却没用上,到时候工部、礼部各边追究起来,那还不都安他头上去了?
皇帝盯着高云从,啐了一声儿,却是笑了,“瞅你熊样儿!”
高云从磕头落泪,“奴才,奴才脖子上头,实在就这么一个脑袋啊~~”
皇帝站直了身,立在七月炽烈的阳光下,眸光比太阳更加炽烈。
“你又怕什么!总之,朕已是叫他们预备了。朕吩咐你之时,自是已经铁定了这颗心。便是谁拦着,也不能更改了!”
皇帝这一刻,还是有些想念老李玉、小毛团儿。高云从虽说与他的情分,怎么比不上那伺候他长大的李玉,也比不上从小在他身边儿的毛团儿……但终究他自己机灵伶俐,况还是毛团儿引荐进来的人。皇帝这几年相处下来,有些话倒也肯与高云从说说了。
“朕是孝敬皇额娘,想做这天下第一的孝子,想叫皇额娘成为这世上最福寿双全的老母亲去。故此朕于后宫之事,凡事必先禀明皇额娘,所有册封,都要奉皇太后懿旨;”
“可是若这一番,在你令主子的事儿上,皇额娘怎么都不肯点这个头,那朕便什么都不顾了!”
“朕,已是五十岁的天子;便是儿子孝顺娘,到了这个年岁,也不必事事都低头了;况且这是干系到你令主子的事儿去!若这回再忍让了,你令主子就当真会一辈子都留在妃位上……朕绝不叫这样的事儿发生!”
皇帝深吸一口气,回眸瞟向高云从。
“朕是不想与皇额娘当面争吵,这些年都极少与皇太后当面红脸。可是这回为了你令主子……朕不在乎到时候当面大吵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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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皇帝来到“天然图画”,便是怎么竭力隐藏,可是还是被婉兮从他眼角眉梢之间,察觉了一丝不豫之色。
婉兮却没说破,只是将头倚在皇帝肩上,小女孩儿一般柔声撒娇道,“……爷是因为要秋狝去了,舍不得奴才和孩子们,是不是?”
皇帝这才轻哼一声儿。
虽说是哼,那声息却已是柔软了下来。
“怎么偏说爷想你们,你们就不想爷了不成?”
婉兮轻笑,“……不如奴才叫玉蕤跟去吧?”
皇帝这便恼了,伸脚轻踹了婉兮脚踝一记,站起身儿来,故意背过身儿去,“行啊,叫她这就归置,到时候儿一起走!”
婉兮叹了口气,起身两手掐着后腰,缓缓走到皇帝身后,伸手抱住皇帝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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