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仿佛都有渴望战斗的血气,便是因为了这股子血气,叫他重焕少年一般的血气方刚。
也因为是马上天子,那种剑尖指边疆,疆域划定指日可待的豪情,更是激昂澎湃。
这样的皇帝,婉兮并不陌生。乾隆十三年那会子的大金川之战,皇帝亲自在香山搭建碉楼,亲自训练健锐云梯营的雄姿,她都曾亲眼得见。
她知道皇上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她知道皇上一直都想完成康熙爷、雍正爷都未能成就的武功。多年的等待,终于在眼前出现了良机,她明白皇上心中的喜悦。
她便悄然敛起自己的心事,不在皇上面前多问忻嫔一句,甚至也提醒自己,心下想都少想。
这会子,不是后宫里应该出事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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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里,有那拉氏的千秋生辰。
皇帝再度下旨,停止皇后千秋节筵宴。
接到这个消息,那拉氏却有些坐不住了。
正位中宫以来,乾隆十六年是正月南巡,乾隆十七年是怀着永璂,乾隆十八年是怀着五公主……可是这会子她肚子是空的,皇上为何还要停止筵宴?
“我已为皇上诞育了嫡子和五公主,如今已是儿女双全。怎么,皇上便觉得这对于我这个皇后来说,已是足够了,便不必千秋节筵宴了,是么?”
盼了二十年的好运,终于这一而再地来。可是怎么能这样快就走了?
塔娜上前小心劝,“……皇上二月去谒东陵。皇上怕也是这会子赶不回来吧?”
那拉氏寂寞地抬眼望着东配殿的方向,“难道不是因为我老了,该生的也生完了,皇上眼里心里便只剩下那鲜灵灵的新人去了么?”
德格便道,“主子何苦想这些?忻嫔如何跟主子的正宫国母相比去?况且她又没有孩子。”
那拉氏叹一口气,“便是没有孩子又怎样?她年轻,如今皇上又宠爱她,她随时都有可能有孩子。”
塔娜笑道,“主子当真是多虑啦~~退一万步说,即便那位有了孩子又怎样呢?主子,咱们已经有了小主子了~什么孩子,比得上咱们的嫡子皇阿哥去呢。”
那拉氏这才笑了,朝那金钱蟒缎的迎手枕上斜倚了倚,“说的也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小丫头,火候还差得远呢。”
她眯了一会子眼,“……倒是那个慎贵人,是个怎么回事?你们可留意她了?”
塔娜小心道,“都说‘慎’与‘忻’对称,故此通常有忻嫔的时候,慎贵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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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拉氏睁开了眼。
一个贵人,便是有了封号,也不值得此时地位稳固、儿女双全的她在意。
只是这个慎贵人,终究是舒妃宫里的。舒妃已成一滩死灰,这会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不甘心,还要冒火花么?
她可以不在乎慎贵人,可是她却不能被舒妃糊弄了过去。
想到这里,她眸光不由得变冷,“不管怎样,都不能叫舒妃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去!她这阵子究竟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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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次日回话,说原来舒妃请旨照抚皇长孙、定亲王绵德。
因皇长孙满了五周岁都要进上房念,她自己的额娘自是不便每日在宫里照顾,宫里这便需要有内廷主位代为照料。
舒妃丧子,如今正是一副可怜的模样,叫人也不由得跟着心酸。此时在皇上身边儿,她放进去了慎贵人代为说话,外有她几次三番请旨跪求,皇帝便也心软了,准了她去。
“……皇上说,内廷主位膝下无子者,妃位之上只有令妃和舒妃。令妃已是奉旨照料四公主和四额驸,那就唯有舒妃才适合照料绵德阿哥了。”
那拉氏听罢,不由得迭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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