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怡头有些晕,急得跺脚道,“三爷若是想纳妾,什么样的人没有?!便是使些银子,买个干干净净的好人家的女儿,就也是了;若外头的人不中意的,府里还有这么多现成的丫头,三爷随便想抬举谁,不是更知根知底,更懂规矩的?”
“三爷何苦看中旁人的小妾,还要强夺过来?那县令的官职再小,也终究是朝廷命官不是?!此事若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还不得参奏三爷一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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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大笑起来,笑得都捂住肚子,可是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笑罢了才拍着敏怡的手道,“你啊,是没听明白关键,自不明白她的妙处……你听着,我再细细给你重说一遍啊。”
“我说她啊,叫香儿;我是在伊犁啊,遇见她的……你难道,就没想到什么去?”
敏怡虽说从小远离宫廷,没有福康安家儿子、女儿们从小都有机会在宫中行走的机会去;可是好歹敏怡的阿玛也曾当过内阁中书、军机章京,深谙宫中秘辛;且后来曾为督抚之职,为封疆大吏,与王公们也多有交结,故此对于宫中之事也并非毫无所知。
敏怡便微微一眯眼,“香,伊犁……你是想说,这个香儿的相貌也又如容妃主子一般美丽,而她身上爷有如容妃主子一般有特别的香气?”
容妃封妃,封号为“容”,这是汉字的封号。可是大清是一个各族融和的朝代,宫廷中多种语言并用,故此容妃除了有汉字“容”这个封号之外,也另外还有维语封号、满语封号。
皇帝本人也深谙维语,故此给容妃的维语封号为“伊帕尔汗”,意思便为“香姑娘”之意。以此来赞美容妃带来西域香料,并且善于制备花露、香露的美好。
所以一提到“香”与“伊犁”的连用,便最直接想到了容妃去。
福康安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依旧是无声的,仿佛都积郁在了心口里,那么深那么深。
见丈夫如此神色,敏怡的一颗心便沉得更低。
“原来是国色天香的姑娘,怪不得三爷肯不顾官声,更不惜夺人所爱!”
福康安依旧在笑,却是别开了目光,“这就是缘分吧,看了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不惜一切都要得到她……敏怡,她将是我的侍妾,陪我在军营,侍奉衣食。”
“我不会带她回府来,更不会叫她来给额娘行礼……你依旧是我的福晋,她不会登堂入室,你尽可放心。”
敏怡浑身轻颤。
她该高兴么?她能松一口气去么?
就算那香儿只在军营陪伴丈夫,就算那香儿没资格登堂入室……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即便没有名分,可是却能独占丈夫所有的注目去,那还有什么不知足去?
而她呢,却只能空守着一个名分,留在京中侍奉婆母,然后远远地遥望丈夫远在天涯,不知归期!
这样的日子,难道就是她的福分了么?
看敏怡那份挣扎和痛楚的神色,福康安心下何尝就没有愧疚啊。
可是他愧对的不止是自己的福晋,还有那个无辜的香儿……
可是这一刻,为了保护心中那个人儿,他也只能出此下策。就叫敏怡将他心中的人当成是香儿吧,他可以毁了自己今生的名声,却容不得自己伤了那个人一分一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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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代替九爷,自请赴云南军营效力,皇帝于去年已经按照福康安头等侍卫的出身,赏给福康安户部右侍郎衔,兼镶蓝旗蒙古副都统衔,赴伊犁办事;此次回京,皇上为奖赏福康安,又将他的镶蓝旗蒙古副都统,擢为镶黄旗满洲副都统。
从下五旗的镶蓝旗,到上三旗的镶黄旗;从蒙古旗份的副都统,到满洲旗份的副都统,福康安都已经是一步一个脚印地稳稳走上了青云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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