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大哭,婉兮的冷静叫小十五自己也平静下来不少,故此只是将小脑袋窝在皇帝颈窝里,委委屈屈地哽咽罢了。
皇帝轻轻拍着小十五的背,掌心温厚,沿着他小小的后脖颈,一路拍到后腰眼儿。这跟“拍嗝儿”的道理一样儿,是暗中帮孩子顺气,别叫他戗风地哭,再给哭逆了气儿去。
小十五得了父亲的关切,哭归哭,终于好多了。他搂着皇帝的脖子哽咽着道,“……回汗阿玛,儿子不是摔疼了,儿子是——迷眼睛了!”
“哦。”皇帝听懂了小孩儿的心情,同情地点头。
其实他跪下来的刹那,早已经先用指头肚儿瞧瞧拈起了地上的冰碴儿,确定了那冰碴儿的粗细,确定便是进了孩子的眼睛,也不至于给磨坏了,这才放心地跟小十五说话儿。
终究小孩儿力道小,便是使劲儿跺脚,也跺不下来多少冰渣儿。便是有些随风能飞扬起来的,必定也都是细碎的,这便进了眼睛就化开了。
“原来是迷眼睛了呀~~所以圆子的眼睛里才淌眼泪了,这才不是哭,是那雪沫子化成水儿了,是不是?”
小十五听得颇为受用,凭他自己可想不出这么好的解释来,这便狠劲点头,“是!!!”
皇帝垂首,竭力忍住了笑去。
“那雪沫子又是哪儿来的呀?来,给阿玛瞧瞧……”
皇帝说着,故作不知地垂眸向下,盯住小十五的脚下。
小十五这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我跺的。”
皇帝非但没揶揄,反倒惊喜地两眼放光,“圆子跺的?哎哟,咱们家圆子,可了不得了!”
凭小十五三岁大的小脑袋瓜儿,哪儿跟得上他爹那脑筋的趟儿啊,这便瞪圆了乌黑乌黑的小眼睛,愣愣地望住皇帝。
“儿子……咋了不得啦?”
皇帝红唇轻勾,“你自己瞧瞧,你这可是站在冰上呐!你脚上穿的可不是平底儿的靴子,你穿的是冰鞋,鞋底子下头可是冰刀啊!你要是跺脚,至少得有一脚离地儿吧?”
“这冰上多滑啊,穿着冰鞋多不容易站稳当啊,就更别说脚能离地儿了!可是咱们圆子不但站稳当了,而且一只脚还就离开地儿了,都能跺出雪沫子来了!”皇帝说着扭头瞪着高云从他们,“你们说,十五阿哥这是不是可了不得了?”
皇上都说了,旁边这一起子人,自是迭声都说“了不起,十五阿哥真是太了不起了!”
婉兮在畔听着,都尴尬得想找片云彩躲躲……
皇帝却说得情真意切,小十五盯着他阿玛看,他阿玛那再实诚不过的神情,终于将小十五逗得不委屈了,反倒是一张小脸儿兴奋得通红通红的。
虽说是小孩儿,可是最基本的逻辑还是有的,于是小十五高兴了一会子之后,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可是我还是摔了……”
皇帝便笑,轻轻拍了拍小十五的小肩膀儿,“摔了又怕什么,只要自己还能爬起来,那就依旧还是巴图鲁!”
皇帝眼珠儿灼亮,在这冬日雪景的映衬下,更是黑得摄人心魄。
“当爷们儿的,这一辈子谁没摔倒过?这世上啊,压根儿就没谁永远一帆风顺。谁都栽倒过,只不过区别是,有人就算也怕疼,也掉过眼泪疙瘩,可是自己还是能爬起来,明白自己为什么摔的,下次尽量再不摔了就是;可是有些人啊,就被那疼给吓坏了,再也没劲儿爬起来,又怕计算爬起来,接下来还是再摔……”
小十五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似懂非懂,却还是笃定地点了头。
皇帝欣慰而笑,“便是怕了,也还有两条路可走。或者是干脆就放下了,譬如这走冰容易摔跤,那咱们从此不玩儿了不成么?走冰又不是走路,便是不玩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去。甚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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