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匀了些妆粉,可却还是被看出来了。
安颐、富察氏、汪氏等人自不敢说,可是皇太后却不能当没看见。
皇太后便有些往后躲,没叫那拉氏的手碰触着她,皱了眉头问,“你脸上怎么起了这些红疙瘩?”
那拉氏忙道,“……不过是桃花癣。”
“又是桃花癣?”皇太后却有些不信,“二三月间起过了,这怎又起了?桃花都开落了,你这癣又从何而来?”
那拉氏尴尬笑笑,“……许是热河的季候要晚些。”
皇太后却摇头,“你暂且别沾手了,叫奴才们伺候吧。你这病怕不是桃花癣那么简单,可得叫太医来仔细看清楚了才好。”
那拉氏如何看不出,皇太后这是嫌弃了,怕叫她碰了,这也跟着染上!
那拉氏束手立在一旁,面上的笑都被心底的寒意给染凉了。
这桃花癣,上次叫她在皇上面前丢尽了脸去;这一回,又叫皇太后如此嫌弃……那害她的人,她便与之不共戴天了去!
正说着话儿,皇帝与其他七位随行的主位,也都到了,来给皇太后请早安。
众人进来便瞧见那拉氏束手立在一旁,并不似往日亲自伺候皇太后梳洗的模样儿。皇帝先纳闷儿问,“皇后这是站什么规矩呢?”
皇太后叹了口气,“皇后一路上伺候我,也是辛苦了。如今脸上既然再起了那瘢症,理应好好儿休养才是。我身边儿虽说习惯了皇后服侍,可是好歹也还有几个人去,便是都比不上皇后贴心,若问临时支应些天,还是有的。”
皇太后抬眸望那拉氏一眼,“从明儿起,皇后就不必再到我眼前儿来伺候了。你的孝心,我自然都知道,只是这会子你养好身子才要紧。不然堂堂大清皇后,叫朝觐的外藩们见着脸上这样儿,又怎生是好?”
那拉氏心下苦楚,忍不住便在人前,也狠狠瞪了一眼忻嫔。
“回皇额娘,媳妇没事儿!不过是桃花癣,擦些蔷薇硝就好了!”
语琴和颖妃在旁边看着,不由得都觉好笑,两人悄然对视一眼,都垂首忍着笑。
忻嫔也感受到了那拉氏的目光,心下不由得一晃。可是这会子却不能心虚,不然反倒落了马脚,她便反倒站得更直,将头头高高扬起。
倒是皇帝微微沉吟,“皇额娘这些年随儿子出巡,都是皇后侍奉在身边儿。若皇后休养,皇额娘身边儿的人手可够用?”
终究是出巡在外,便是皇太后带出来的女子,也是有数儿的。
皇太后倒笑笑,“我知道你是担心安寿、安颐、寿山和福海他们几个啊,也都上了年纪,手脚慢了。不过我这次也带了富察氏和汪氏出来。这两个孩子啊,倒是个顶个儿的聪明伶俐,俱都得用,你们便放心吧。”
富察氏和汪氏都羞红了脸,赶紧上前行礼。
皇帝和煦笑笑,“好。你们用心伺候皇太后,朕心下先记你们一功。”
皇帝说着转头瞥向那拉氏,“说起来还是皇后的眼光好,这富察氏和汪氏,还都是皇后亲自挑选了,送到皇额娘宫里来伺候的。”
皇太后便也笑笑,“谁说不是呢。”
皇帝点点头,“若是旁人,儿子还不能放心;可既然是皇后亲自挑选的人,想来行事必定符合皇后的规矩,那由皇后挑出来的人来替皇后伺候皇额娘,儿子倒也能放下心了。”
皇帝点点头,“皇后既然身上有疾,不如这样,皇后就不必随朕和皇额娘赴避暑山庄了。就从这喀喇河屯行宫拐个弯儿,赴汤泉行宫休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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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闻言,便是一怔。
避暑山庄在承德,温泉行宫却在遵化。承德在京师东北方向,遵化却是在京师东南的方向,相距二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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