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和尚都赶走,光留下你一个,你能够达成我的要求吗?
“问法师,独从汝学,可得长生乎?”
卫元嵩老实回答:“不能。”
“旧有罪愆,可得赎乎?”
“不能。”
“烦恼杂念,可得消乎?”
“不能。”
卫元嵩说了,您想到得道成正果也好,想要排除掉俗世烦恼也罢,那都得靠自家虔心修行,我再怎么教你,你却不听,只知道念经拜佛,那终究是没有用的——“如水中捞月,镜里摘花也。”
宇文护说我管理着那么大一个国家,哪有时间和精力跟法师您似的出家修行?别的和尚可说过了,只要念经向佛,自然烦恼渐消,只要布施沙门,自然可赎罪愆,即便不能长生,也能够保证轮回一个好去处。你让我把他们全都沙汰了,可是你又不能帮忙解决问题,这究竟是何居心啊?“得无党同而伐异耶?”
这么一闹,两人的关系逐渐疏远,卫元嵩灰心失望之下,就想要甩袖而去,却三不知撞上来一个道士,给他指点了另一条光明大道。
这位道士名叫张宾,他跟卫元嵩颇有相似之处,二人的理念可以说是殊途同归。卫元嵩恼恨满地都是打着佛教旗号的骗子,张宾也憎恶那些打着道教旗号的妄人,都想要找机会搞一场轰轰烈烈的宗教改革。当听说卫元嵩多次劝说宇文护沙汰释门,反遭疏远之后,张宾就找上门来,对他说:“晋公将六旬矣,自以为诵经布施,可得长寿,遂为竖子所欺。然烦恼缠身者,其寿真可久乎?况兼权倾一时,更易二主,又不肯践极,诚恐欲为霍光而不可得也,不测之祸,须臾之间。法师欲附其行事,然沙砌之城,乃得恃乎?何不另觅金城汤池,可做事业?”
卫元嵩问你说的“金城汤池”是指谁啊?张宾就说了:“今上聪明睿智,宏图沉毅,今虽祭由寡人,而必有去背后芒刺之日也……”他暗示皇帝宇文邕有除去宇文护的打算,说那才是搞宗教改革最佳的依靠,希望卫元嵩可以跟自己一起去辅佐宇文邕。
卫元嵩请张宾安排一个机会,让自己远远地望了宇文邕一眼,就此下定决心,改投到宇文邕门下。可是宇文邕跟宇文护不同,他是比较倾向于道教的,对佛教相当不感冒,所以卫元嵩就不方便再以沙门形象随侍其身边啦,干脆脱下僧袍,还为俗人,随即上书斥骂当世佛徒之狂妄、肆虐,有害国计民生。这一来正中宇文邕的下怀,当即封官赏爵。
当然啦,政权都掌握在宇文护的手中,宇文邕不可能给卫元嵩什么高官要职,只能赐他空头爵位,但是短短数年间就加封至蜀郡公,那也算是空前绝后的奇迹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因此卫元嵩收获了不少羡慕嫉妒乃至痛恨的目光,加上他本为和尚,却摇身一变,大骂僧徒,都中僧侣和信众全都厌恶他,虽然动摇不了他的地位,却可以噤口不提,干脆当这人不存在。
——所以魏文成在陟岵寺里打听“蜀郡公”的根底,才没人愿意跟他说实话。
卫元嵩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几乎是合盘托出——当然啦,对于宇文邕有铲除宇文护想法一事,自然必须隐去,但以魏文成的聪敏,猜也猜得到啊——完了就问魏文成,说师兄你虽然不象我这么激进,但对于目前佛教界的现状也是很不满的,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来长安淌这趟混水呢?
魏文成心说我不是对什么现状不满,我虽然因缘际会成了沙门,其实对整个佛教都不怎么感冒……要不是这个世界神神怪怪的,谁会想着出家修行啊?当下回复卫元嵩说:“师命难违也。”随即就把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也大致叙述了一遍。
卫元嵩说了:“吾今请天子诏,以辩论定三教次序,本为贬佛斥道也……”宇文邕想要打击道教,阻力很大,想要打击佛教,宇文护那儿就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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