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开到最大,从早到晚,都放着喜庆的歌。
在家里做完了过年的各种准备工作,或者是不想帮着做这些事的年轻人,在打谷场上,山岗上,聚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聊这一年来的各种见闻。
小孩子们更享受这些日子,从塆前窜到塆后,手里拿着各色鞭炮,冷不丁就点一个,被吓到的大人也不生气。
过年的这些天,再苛责的大人对孩子也宽容了许多,很少骂,更不会打,大过年的如果孩子在家里哭哭啼啼的,兆头也不好是吧。所以这些天,真是孩子们的天堂,吃好喝好玩好,做了错事父母还不会责怪。
还在炸着糯米圆子,冯宏兵妈妈送过来一小簸箕他们家炸的馓子,他们家也炸了云彩果,但没炸圆子,就端了一碗圆子回去。
这样的情况,后来也见不到,大家手里都有些钱,街上货物的品种日益繁多,一家家的都懒得花这么些工夫,费这么些力气,直接花钱去买,过年的那几天就窝在家里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出门的都少,串门的更少,并不比城里的热闹多少。
总算忙完了,又要忙着做晚饭。晚上,又叫了一大圈客人,二伯和冯明志也在。大家刚开始喝酒,冯振昌想起了什么,起身到厨房里把羊肉炖胡萝卜也端到了桌上,梅秋萍当时脸色就变了。
等到九点多,把客人都送走,梅秋萍和冯振昌又吵了起来,“我是炖着给一平吃的,你端出去干什么?有猪肉牛肉鸡肉还不够?那么贵的羊肉,你在哪一家吃饭他们有羊肉的?”
农村就是这样,一方面,都很大方,很有同情心。要是过年的时候有人家因为种种原因,连过年的肉都不够,那完全不用担心,会有好些人家抢着送。
另一方面,又斤斤计较的厉害。比如我家待客用的是三块钱的烟,你家是两块的,类似的鸡毛蒜皮事说不定会说上几年的闲话,什么抠啊,不懂事啊。
喝了酒的冯振昌也是不讲理的,“就一平吃,我吃不得?再说,人家桌上没有羊肉,是因为他们没买羊肉。”
梅秋萍反驳,“志成家就买了,你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吃到了吗?”
塆里的加工坊就是就是冯志成家开的,在塆里算的上殷实人家。
冯振昌脖子一梗,“你就在厨房里炖,人家都闻到味道了,不端上桌我好意思出去见人?”
梅秋萍一边哐哐的大动作洗碗,冯一平都担心她会把锅砸破,一边嘟嘟囔囔的,“你就是见不得手里有几个钱,有了几个钱你连自己是老几都不知道。”
见她话越说越过分,冯振昌越来越恼火的样子,冯一平真恨不得把那只惹是生非的羊腿丢出去喂狗,那样还省事。
冯一平知道,他们吵的时候,其实劝也是没什么用的,谁都劝不服。好像吵架是他们的常态,隔几天就吵上一架,冷战几天,然后和好如初,不计前嫌,在隔几天又来一次,他们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一年年的过下来的,估计他们自己都习惯了。
父母的世界,他还是有些不懂,不理解的。在一起,经常吵,分开了,又挂念的厉害。那年儿子出生,月子里,梅秋萍过去帮着照顾,把冯振昌一个人留在老家,两个人至少一天一个电话。虽然舍不得长途话费,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说的也,没有什么新意,就是今天怎么样,累不累?吃了吗?吃的什么?昨天睡的好不好?翻来覆去就这样话,但是,那浓浓的牵挂,却溢于言表。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那句俗话说的,距离产生美。
现在摊上这样不太省事的父母,有什么办法呢?冯一平只好大声的叫,“妈,算了,少说几句。”
看在他的面子上,梅秋萍总算住嘴。
冯一平又对冯振昌说,“爸,该煮肉了。”
早就听到有人在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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