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没有普及的年代,这是农村少有的现代娱乐,冯一平当然跟妈妈姐姐端着凳子去看。看到中途,一只猫径直跳到姐姐怀里,毫不见外的呼呼大睡,姐姐几次把它放到地上,它几次又回来,散场了还跟着走,撵也撵不走,后来妈妈说,那就带上吧,这只猫就一直跟到了家里。
那是一只好看的猫,乌黑的毛,光滑的像绸缎,但在胸前,却有一块是纯白的,黑白相衬,很是漂亮。眼珠稍带蓝色,很有神,两腮左右各有三根胡子,很有气度。
这只猫很神奇。
那年还没建塆后的新房子,住在塆中的老房子里。因为给妈妈治病,欠了很多债,因此杀的年猪,家里只留下不到五分之一,其它的都卖钱还债。另外只买了些包菜粉丝,精打细算,勉强够够过年吃几天,然后在正月招待客人的。
那天是腊月二十八,再过一天就大那一年年三十。下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当时还没通电,是点油灯,不过有窗外的白雪映着,倒是比一般的晚上要亮堂一些。
晚上的时候,刚招待了一批讨债的人,冯一平和妈妈姐姐准备就着剩菜吃饭,这时大门“吱呀”一声,猫挤开门走进来。姐姐眼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它好像拖着什么东西,放下碗筷过去一看,然后就叫起来,“爸,妈,快来看,猫抓了一只兔子!”
大家都很惊奇,过去一看,果然,它拖着一只毛茸茸的灰兔子,个子看起来比猫自身还要大,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抓住的。这只肥兔子,当然成了年夜饭时桌上的美食,这也是在那个并不宽裕的春节里,少有的给一家人带来欢乐的事。
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当时蔬菜的品种少,隔年的六月,菜园里上一季的菜都老了,过季了,应季的菜还没长成,用梅秋萍的话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主妇们想尽了办法,那一段时间,大多数人家,吃饭只能用各种腌菜或者干菜顶着。
干菜算好一点的菜,一般都是是上年晒的萝卜干c黄花菜干c兰瓜干,或者是一些晒干留下来的野菜。
在那一个又一个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冯一平吃了很多后来再也吃不到的菜。
他最不喜欢吃的,是花生芽。扯花生的时候,总有一些漏网之鱼,过些日子一下雨,花生就发芽,冒出地面,人们在山上干活的时候顺道拣回来,洗一洗,炒一下,加水一煮,然后端上桌,是当时桌上少有的带绿色的菜。花生芽可没有豆芽好吃,它青气很重,稍老的又有些苦,苦味冯一平能吃,青气很重,而且比茼蒿的青气还重,他怎么也吃不惯,于是只淘一点汤,还是吃咸菜。
秋天青黄不接的日子还好。清理菜园,辣椒都要扯了,上面的一些没长成的小辣椒,也不去籽,拿刀一拍,加油一炒,很下饭。
还有葱,扯回来一大把葱,洗干净了加油一炒,很香,挺不错的。
秋天天气凉下来,几家人合起来做一个豆腐,放几天也不会酸。豆腐可以煎炒烹炸,花样很多,算是好菜了。几家人一分,每家都没多少,吃不了几餐。也没有人家奢侈到隔几天就做豆腐吃,在农村,日子不是那样过的。
于是梅秋萍就想办法,把做豆腐剩下的豆渣拿回来,加油一煮,加辣椒粉,再撒上葱花,虽然豆腥味还是很重,好歹不是咸菜啊。
就在这样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又是一天晚上,猫回来的时候,叼回来一条咸鱼!又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于是一家人也不管它是从哪家叼来的,好歹开了一下荤。
谁知没隔几天,它又叼了一条回来!这下子,梅秋萍有些不安。当时在农村,丢一两条鱼,其实不是小事。好些人家菜园里不见了个小葫芦,都会叉着腰在山岗上对着全塆骂上一阵的。像这样的咸鱼,一下子至少两条不见了,那是值得当家的主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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