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子,外边的堂屋依旧还是亭舍里的议事之所。
许仲、程偃推门入室,脱去鞋子,相对跪坐席上。
许仲闭目养神。程偃有些心神不定,睁大了眼,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伸长了脖子,朝门外头瞅。不多时,闻有脚步声,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腰上的环刀,小声提醒许仲:“君卿,老杜和阿褒回来了。”
脚步声近,进来的是黄忠,捧了个木盘,上边放了两椀开水。他殷勤笑道:“今儿虽日头不错,天气甚暖,但你两个从乡亭来,一二十里地,又骑着马,冲着风,路上怕也冻得不轻。阿偃,瞧你这脸通红通红的,都快被风给吹皴了。来,喝椀温汤,暖暖身子,去去寒气。”
许仲睁开眼,道了声谢,接过木椀,喝了一口,热水下肚,暖气入腹,十分舒服。黄忠没多留,把木椀放下就走了。程偃没心情喝水,接着一个劲儿地往门外头瞅。
许仲将他的举止看在眼里,心中想道:“这可不行。”对程偃说道:“阿偃,你此前在繁阳亭待了很久,应该和杜买、阿褒都比较熟悉吧?”
“那是当然了。”
“他两人都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程偃嘴拙,对杜买、陈褒的性格脾气,他心里清楚,可叫他说,却找不着合适的词儿来形容,张口结舌。许仲又问道:“别的不说,就以今日之事而言,你觉得以他二人之性格,在知道了荀君的计划后,会分别有何反应?”
具体到单个的事情上,程偃就会说了。他说道:“阿褒是个豁达人,重恩情,要没有荀君的提携,他现在也当不上繁阳亭的求盗,对荀君的这个计划肯定会赞成、支持。……,至於老杜?他虽也敬重荀君,但胆子比较小,而且家中有妻有子,也更谨慎一点,恐怕会有些犹豫。”
“你说得不错。阿褒肯定没有二话,杜买就不一定了,如你所说,他也许会有些犹豫。犹豫的原因也正如你说,是因为他胆小、谨慎,——上次夜半击贼,他就没有紧随荀君,而是留在舍中召集到了上百的乡民后才姗姗而去。对外地来的群盗尚且如此,何况面对本乡的豪强?他必定会更加胆弱。……,阿偃,我且问你,如果他不愿听荀君的命令,反对荀君的计划,咱们该怎么办?”
“说服他!”
“怎么说服?”
“这,……。”程偃下意识地又握紧了刀柄。
许仲往他的刀上看了眼,笑道:“总不能拿刀逼着他。”
“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只要别东张西望,到处乱看,定住心神,安坐不动就行了。”
“……,安坐不动?就这样就能说服他了?”
“要想说服他,就必须让他相信第三氏不足畏惧。要让他相信第三氏不足畏惧,你首先就不能畏惧第三氏。”
程偃好像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似的,挣红了脸,握住拳头,说道:“荀君待我恩重如山,我这条性命早就归荀君所有。……,我当然不畏惧第三氏!”
“我知道你不畏惧第三氏,但杜买不知道。你东张西望、心神不定的,落在他的眼里,他会怎么想?你只有定住心神,安坐不动,才能让他相信第三氏不足惧。”
程偃想了一想,觉得许仲说得有道理,松开拳头,说道:“君卿,我听你的!”挺直了腰杆,安坐不动。
“喝点温汤。”
程偃把木椀拿起,学着许仲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喝起了水。
许仲在荀贞面前总是恭恭敬敬的,看似“仆从”一个,但那是因为他“感恩”,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想他在追随荀贞前,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纵横乡中多年,人皆膺服,引得大批轻侠、恶少年竞相折腰,若无过人之处,怎能致此?荀贞与他常常连榻夜谈,深知其为人,晓得他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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