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能看到,高过门楼,这是用来警戒盗贼的。
将马放好,走入第二进。
二门两边是相对的两座三层角楼,其第二层分别与二门的门楼相通。角楼,也是用来瞭望、备盗的,在它们的四壁上都有长方形的瞭望窗。既可远望,也可从中射箭、开弩。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冯家的主人非常惜命,若有盗贼来犯,就算正门挡不住,还有二门可以抵挡。
第二进院子里庐舍相连,最中间是栋四层楼房,高有三四丈,样式结构和荀衢家的差不多,每一层的外边亦皆有凉台。这栋楼房,是本亭中最为高大的建筑。
和荀衢家不同的是,荀衢家楼阁的外边是一个亭园,种有竹子、花卉,而冯家的楼阁边儿上种的则是大桑树,十几棵,要是在夏天,必十分阴凉。不过,荀贞能够猜到,冯家主人之所以种植这些桑树,绝不会是为了夏天好乘凉,而应该是和桑树的“经济价值”有关。桑叶可以养蚕,桑椹也可以吃,——青黄不接时,穷人多就是靠此物与榆钱果腹苟活的。
以冯家的富足,却还在院中、包括来的路上尽数种植此两类树木,荀贞心道:“这位冯公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楼前有个大堂,是冯家家长会客的地方。
带路的那人把他们领入堂中,说道:“请亭君稍候,俺这就去寻家长来。”出门时,碰见了个婢女,这人吩咐说道,“来了贵客,快上汤水。”
堂内四面开的都有窗户,很敞亮。粗大的柱子顶起屋宇,挨着墙壁相对放了两列青铜灯架。地上横向铺排了四五个坐塌,每个坐塌的侧边都有一个矮脚的漆案。坐塌的前边是正位,边儿上放了一个支架,其上架了一柄长剑。剑在鞘中,不知锋芒如何,但剑柄装饰得珠光宝气。
陈褒说道:“冯家的幼子好击剑,这柄剑是他专门托人从洛阳买来的,据说是出自剑游昌之手,价值万钱。”“剑游昌”是当时一个制剑的名家。
荀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不以为然,想道:“‘剑游昌’天下知名,如果此剑真是出自他手,怎会只卖万钱?十万钱都有人抢着要。”
前汉高祖时,陆贾有一柄宝剑,值钱百万。“剑游昌”造的剑或许不能与之相比,但一万钱也是绝对买不来的。“剑游昌”云云,至多能哄哄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两个人没有等太久,在婢女奉上温汤后,不多时,一个男子在两个小奴的随侍下,来到堂中。
荀贞打眼观看,见此人四十来岁,身肥体壮,也许是因为怕热,已是秋中的季节,却还穿着一件丝制的禅衣,宽衣博袖,上有纹绣,甚是华丽。来人认得陈褒,所以直接对荀贞行礼说道:“在下冯温,见过荀君。”他人很胖,说话的声音却很细。
荀贞与陈褒站起,还礼,说道:“在下荀贞,见过冯公。”
“早就听说有荀氏子弟有俺们亭中任职,却一直没得机会拜访,尚请恕罪。”
类似的客套话,荀贞自来亭中后已经听过了很多次,但这位冯家的主人却给了他不同的感觉。别人说的时候,不管真、假,至少表现得跟真的似的,而他,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客套”,表情淡淡的,语气很敷衍,连刚才的行礼也是随便拱手,腰都没弯一下。
荀贞答道:“不敢,不敢。”
“不知荀君光临,有何贵干?”
“一来见见冯公;二则,时值九月,该开始着手备寇,在下打算萧规曹随,一切都按前任郑君的章程行事,操练的地点依然选在了贵庄西边的林地、丘陵。所以特地前来,给足下说一声。若有什么打扰,多多包涵。”
冯温一脸“我猜你就是为这事儿来而来”的表情。荀贞召集里民、备寇冬月,动静很大,冯温虽不常在南平里住,但也不可能一点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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