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中绝对没有人敢拖延,很快,去的人从修真坊史馆拿来了出放宫人的全部案底,有内侍省报上来的原件,也有后来誊写的册子。
果然,十六岁小吏抄写的上面只有个“武婿娘”,身份只写的“翠微宫宫人”,可“武媚娘”和“才人”之辞不见了。
而原件上唯一的才人,前边写的却是“武婿娘”!
那么这个砍柴遇袭的武婿娘,便是顶替了武媚娘的人了,而抄写时“才人”到“宫人”的转换,大可理解为掩人耳目。
在高峻的心中,已排除了笔误的可能。当时他在看内侍省报上来的名册时,已留意过这位才人,绝不是眼前的这个名字。
笔误,怎么可能改原件呢?
笔误,怎么可能换下了武媚娘,再遣人追踪到夏州去杀武婿娘灭口呢?
但一字之差,便化灵动为平庸了。
能有胆量改名册目录、同时能差得动四名宫中内侍、跑到近千里之外的夏州去灭口,就不是一个誊写吏能做到的了。
而对皇帝陛下指定放出的人,能够并敢于行掉包之计的,连内侍监卢崇道都不敢,这是掉头之罪。
高峻看了一眼举指失常的丽蓝,挥退了管家、下人,冲她喝道,“去叫思晴过来!!”
丽容忽然将面前的饭碗不小心拂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摔碎了。
不一会,丽蓝在前、思晴在后,柳玉如、谢金莲等所有人都从后宅过来了。
她们正在后边聊天,丽蓝神色慌张地过来叫人,她们都来了。
丽容暗想,“娘啊,这可怎么是好!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会儿我坦白还是不坦白呢?若推到誊写吏的身上,也不知成不成。”
高峻拿起签有他名字的原审件,递给柳玉如,指着那个“婿”字对她道,“夫人,你拿到太阳底下照一照,改得再以假乱真,但墨色不会一样。”
柳玉如依言出去,将那页纸到阳光下照。
丽容心中惊道,“我的娘,怎么有这个方法!可害苦我了!”
高峻对思晴说,“那晚你与哪几个人到书房来的?”
思晴说,“是我、婉清和丽容。但婉清只看了一页即回内宅了,后来我也有些劳乏,就……”说着,她便去看丽容,丽容把头垂下了。
柳玉如进来,“峻,我看了,这个‘婿’字原是在‘媚’字上添改的,因为墨迹比原来的浅了!”
“丽容,你再去照照看。”高峻说道。
丽容怏怏地站起来,接了册子到外面照。冬日,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有些温热,但她从里到外一片刺骨的冰冷。
“如何?”等她再进来,高峻问道。
“墨色是……是不一样的。”丽容答道。
“哼!我原来还怀疑内侍省的卢大人,但名册拿进府来之前,我明明看过了不是这个字,从府中拿出后就没再经过卢大人的手!那你们说,我该怀疑谁呢?”
除了丽蓝,人们都将目光投到了丽容的身上。
“如果是笔误,誊写吏不敢连原件都改了,那么……丽容,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你改的,你就是在告诉我,这是太子改的!”
丽容身子一颤,眼里盈了眼泪。
就算自己矢口否认、太子也不会承担下来的,因为太子在这件事情上连面都未露过。
柳玉如吃惊地说道,“丽容,你怎么敢做这种事!连才人都敢换,这是要掉脑袋的!!”
其他人不可置信了看着丽容,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丽容抽泣起来,用手抹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什么都清楚了。
“柳姐姐救我!”
她哭道,“是在子午行苑的外边,武媚娘跑来求我的,那时老九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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