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三日月宗近的语调又沉又冷,还带着一点怀着骄傲的漠然感。不得不说,他对于藤原泰衡惯用的态度还真是摹拟入微。这种洞察力也是惊人的吧。
“……假如不能够再见面的话,就记住我英勇战斗的样子吧。”
他说。
“记住那些我为了信念而奋战至最后的时刻……”
“我希望留在你记忆里的,永远都是自己最值得骄傲的姿态。”
他的声音,冷静而稳定,回旋在她的头顶。
“因为那样的我……才值得你今晚流下的这些眼泪。”
柳泉:“……”
……不得不说,三日月宗近其实很会说话。
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此刻都重重地击中了她的胸口。
在他的手掌覆盖下,她的眼前一片黑暗。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在她闭上的眼帘之后,一幕幕画面就如同电影闪回一样走马灯似的在她的脑海里轮流闪过。
那些是她在每一次任务的间隙,回归“无尽殿堂”之后,为了打发时间而看过的那些和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任务世界有关的画面。
有手冢国光不顾手臂的伤痛,执着地一次次发出“手冢领域”的样子。
也有迹部景吾高高跃起,在湛蓝晴空的背景之下,大力扣杀,发出他的绝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的样子。
有宗像礼司站在学园岛的漫天风雪之中,面对着地面上因为超能力碰撞而形成的大坑,咬着牙拔刀冲上去,赶在赤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到地面的前一刻,将自己的剑穿过周防尊胸口的样子。
也有小一在会津城外的诚字旗下毅然拔出刀来,冲向面前数倍、数十倍于己的敌军,那件黑色的洋服下摆随着他奔跑的脚步飘起的样子。
有山南在仙台城的大厅里拔刀将最后的那些罗刹一一斩杀,自己却因为力量用尽而倒了下去,最后在她紧握的手里,身躯渐渐化为青灰色灰烬的样子。
也有副长——
啊,说起来真奇怪。
想到副长的时候,眼前一瞬间仿佛能够闪过很多画面。然而到了最后,浮现在心头的,却是她自己站在海风猛烈的海边,将那条写上了俳句的白围巾,用力地系在围栏上的时刻。那个时候,她一边将那个结尽量系紧,一边想像着,假如未来有一天副长真的能够发现这条围巾的话,他会想些什么,又会怎么做——
啊,能够想到的,迄今为止,全是离别。
一次一次,不管再多么努力,最终圆满达成了怎样艰难的任务,她所获得的奖励,也只是离别。
那一张一张熟悉的脸庞,曾经对她笑着、曾经对她横眉竖眼、曾经在她面前露出过无比认真或者无比努力的神情,然而到了最后,都要告别。
告别是什么?是从此再也见不着了,碰不到了,是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在脑海里勾勒那张脸、那个人虚幻的影像,是在梦里偶尔相遇的时候会很开心、醒来的时候却只有惆怅吗。
柳泉蓦地仰起头来,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到了唇边;她的舌尖上泛起了一丝咸涩的味道。
“……够了。”她开口说道。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有着明显的喑哑,真是狼狈极了。
“这样就可以了。”她顿了顿,又说了一句。
然而下一刻她就不得不抽了抽鼻子,因为她发觉自己的声线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在这个曾经刺过自己一刀的老爷爷面前未免有点不成样子。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哂。
“……可以了吗。”他慢慢说道,又恢复成了他自己那种悠然而从容的语调。
因为柳泉为了忍住泪水而极力仰起了脸的缘故,其实此刻他们两人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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