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说到巡逻队个人的警觉,这支明军确实比不上他当初做夜不收时碰上过的那些对手,但是这支明军与其他军队也有着极大的不同之处,他们的纪律严格非常,从巡逻的间隔就能看出来,每一片区域绝少有人员空档的时间段。哪怕是有,在时间上也是极短,似乎还经过过专门的计算一般。
趴在远处好一会儿,总算是摸清楚了明军的巡逻规律,这是夜不收的一项基本素质,只是带队的军官却万万没有想到,已经升迁到军官多年,却在广信府这么个内地的所在又把这些看家的本事拿了出来。
利用这段间隔的时间,清军继续匍匐前进,直到一个既不会引起巡逻队注意,又足够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战壕的距离他们才停下来,将身子紧贴向地面,似乎是想要融入其间一般。
未几,巡逻队再度走来,火把的亮光照到了清军的埋伏点已经极其模糊了,巡逻队的士兵们也是有些困倦——他们已经巡视了一个时辰,这一圈巡过了就要和下一队交接,然后回去睡觉,以至于此间甚至一旦想到这个词,就连哈欠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巡逻队快速的经过了这片区域,其间不是没有人下意识的向清军的所在望去,但是黑乎乎的一大片,也看不到什么,完全是直觉罢了,往往在心中就已经对其发出了否定的声音。
最后一个明军后脑勺对向了清军的方向,带队的军官右手缓缓抬起,随即一个摆手,他身后的一支最为精锐的夜不收便如林子里的狐兔一般,脚下生风似的冲了出去。
这些夜不收训练有素,就连刀也都是熏过的,火光照在上面连点儿反光都没有,而他们脚下的步子更是轻快已极,很快就冲到了战壕的边缘。
第一个夜不收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战壕,脚尖如蜻蜓点水般才在了地面上,而后整个身子竟如离弦的箭矢般冲向了远处的明军巡逻队。
一个大活人跳下了将近一人高的战壕,没有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身后出现了轻微的声响,最后的那个巡逻兵下意识的转过头瞅去,看到的竟是一把漆黑的短刀正砍向他的脖颈!
兔起鹘落之间,巡逻兵尚未发出喊声就已经被割断了喉咙。接下来,尸身尚未倒地,那个夜不收一个闪身便绕过了这具尸体,蹿到了前面的那个明军的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短刀随即划破了喉管。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了那个号称是棱堡中最为擅长暗夜搏杀的夜不收都觉得在这一瞬间仿佛是超常发挥了一般。此时此刻,他扶着那个明军的尸体,后面的明军也有另一个夜不收扶住,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奈何浙江明军的巡逻可并不是仨瓜两枣如僵尸一般应付差事,身后的脚步声突然间就乱了节奏,反应过来的明军立刻就发现了这些凶手。
“敌袭!”
叫喊声响起,巡逻队立刻就与这支清军在战壕中展开了激战。明军的巡逻队发出了警报,但是擅长于列阵而战的他们,在这片宽度只有几米的壕沟里与那些已经凑到了近身的清军锐士搏杀,实非其所长,很快就被这支清军杀了个精光。
大队的清军突击队进入到战壕之中,周遭明军的报警声已经此起彼伏的响起,甚至一枚旗花也被打上夜空。
暗杀不成改突袭,突袭不成改强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带队的军官很清楚,作为守军,从发现敌军到组织起部队进行反击,总是需要一些或长或短的时间的。反应时间的长短源于守军的素质,带队的军官并不敢低估这支明军,然则此处已非是战壕体系的边缘,想要冲向既定目标,不过是数百米而已,这个时间足够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清军突击队飞快的分作了两队人马。人数足有七八十号的那一队清军,直奔着半月堡而去。而另一支只有三十来人的清军却冲向了臼炮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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