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月二十九陈文所部收复东阳县城的攻城战开始前,那些主要来自于义乌的团练兵便踏上了返乡之路。
义乌县城与东阳县城并非很远,只要沿着东阳县城北的东阳江溯流而上,向西几十里便可以抵达。
只不过,在抵达县城以北的那个渡口后,由于船只不多,这一众团练兵的首领经过了一番商议,便决定按照村镇之别各派出一个人回去报信,而其他人则步行返乡。
之所以如此,并非只是清军惨败,而他们在其中出工不出力。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一次击溃清军的乃是一支自台州而来的明军,而且其中还有不少金华本地子弟存在,而最重要的还是这支以戚帅成法练兵的明军乃是被传为蓬莱戚家女婿的陈文所重建的戚家军!
如此惊人的消息必须尽快向各家的族长以及各村镇的乡老报告,以便让这些更有权威和阅历的长辈能够赶在最好的时机出现前商议出对策,使得本族亲属能够尽可能的规避其中风险同时获取更大的利益。
怀揣着类似的想法,聚居于县城以西夏演的楼传宗和几个同样来自府城以西的团练兵代表在绕过了县城后才纷纷登岸,步行返回家乡。
到了九月初一的下午,陈文早已从九如堂回到军营之后,楼传宗才赶到了夏演楼家的祠堂。在拜祭过祖先后,便赶去向当代楼家的族长汇报此番前往东阳县的具体情况。
“传宗,你怎么把兵刃也带回来了,府城那边不是说了吗,民间不得私存兵器、铠甲,违者处斩的?”
“回五叔祖的话,并非是侄孙孟浪,此刻府城大抵也没功夫再去管这等小事了。”
“哦?”
楼家的族长听了这话倒是一奇,这件事情是此前三令五申过的,就连楼家这样早年出过不少武将的武人家族也被迫交出了一些兵刃应付差事,难道此番清军围剿几个山贼还能出什么变故不成?
“五叔祖,您知道侄孙在东阳见到谁了吗?十六哥!”
楼传宗的回答着实把楼家的这位老族长听了个一惊,楼继业虽说是庶子,可却是自楼楠传下来的那一房中硕果仅存的子弟,而且在整个楼家也一向是最被寄予厚望的一个后生。可是自从清军南下,楼继业跟着原来驻扎金华府的那个上官出征后,就在没有消息传回来,整个族里都以为他死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连个口信都没有带回来一个呢。
“传宗,你没看错吧,继业怎么可能跑去当山贼啊?!”
这个问题把楼传宗听了个一愣,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刚刚激动之下,还没有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这要是他父亲在场,非得狠狠抽他一顿不可。
“不是山贼,五叔祖,不是山贼,是朝廷的王师,是戚爷爷的兵杀回来了!”
“你说什么?!”
听了这话,楼家的老族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那身手一看年轻定然是个练家子。可是眼下毕竟年岁大了,站起来的动作过快,大脑供血便有些不足,以至于眼前一黑,差点儿昏了过去。
待楼家的老族长重新缓过神时,已经重新坐在了太师椅上,而他身边除了楼传宗外,更是挤满了他这一房的儿孙。
在将闲杂人等全部赶出去后,楼家的老族长立刻向楼传宗问道:“戚爷爷的兵?快说!把你此行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说给吾。”
见老叔祖如此的迫不及待,楼传宗自然也能理解这份心情,戚继光在世的那些年,不只是楼家,所有戚家军的成员走在哪里都是光辉万丈,即便是本地的知府、知县那样的文官也少有刻意找他们麻烦的。
可是戚继光死后,戚家军的威势就一落千丈,楼楠被冤杀不说,到了万历朝在朝鲜打倭寇时,莫说是后续抵达的陈蚕等人,就是始终追随戚继光的浙军名将吴惟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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